所謂疾風知勁草。疾風同樣知斷草,北風呼嘯,捲起被刀劍攔腰斬斷的羊草,變作漫天飛絮。
又所謂人命如草芥,在捲起羊草的同時,也捲起殘肢斷臂,與血水一起,漫天飛舞。讓人恍惚間,感覺這人命和草芥,沒任何區別。
納旗草原,狼族祖地上,魔族戰陣如洪流過境,也如尖刀,徑直穿過狼族子弟組成的人牆,這樣一個衝刺,便讓狼族子弟的人牆,變的更加的薄,好在這牆,在被魔族大軍穿過後,又能迅速“癒合”,甚至還可以發動衝鋒。
人牆再度蓄勢,並舞著彎刀,呼喝著他們也不知道的調子,朝魔族大軍砍去。
飛蛾撲水,又讓人想起了之前那江南大俠,然而此時場中,卻沒人會去想,若真有想法,便是多殺幾個魔族,才不至於到了奈何橋後,感到吃了大虧。
若一位普通的狼族子弟都有如此覺悟,那作為如今草原上,人族的精神信仰,自是不會落了下風,是以他的手段,比起平時,更加狠厲,甚至可說殘忍,就像之前那戰將,他本可以一劍刺穿他心臟,但他卻直接灌入道則,令其爆體而亡,場面看去,極度血腥和殘暴。
今日對這些人的仁慈,日後換來的,必是對人間百姓的殘暴。
也正因為這些死手,讓杜江胸口都塌陷了一片,是以他漂亮的白衫,便染了些血紅,他的血,敵人的血。
當然,在杜江手上,摩柯也不好過,就像他天生的兩柄鐵錘,如今只剩下了一柄。
不錯,如今的摩柯,只能抬起一隻手,看著自己碎裂在地的手臂,怔怔出神,他想不到,自己的手臂有一天會如此脆弱,若冰屑一般。
就在剛剛轟向杜江胸口那一拳,也迎上了杜江的三寒劍,正因此,他在得手後,也一併將手交代在了此處。
相較於戰場上狼族子弟的寡不敵眾,杜江獨對群魔的旗鼓相當,杜放在面對四皇子時,卻佔得先機。
只因他面上有笑,手中有酒,那麼這天下,就好似應有盡有。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對面那四皇子,他臉色難看。即使現在不是苦瓜臉,也不會好看,只因他臉上,再無之前的白皙,甚至還有幾道爪痕,進而破壞了他那股子妖嬈。
所以就連他捏起的蘭花指,也不如之前那般漂亮,這讓他很是生氣,眼中寒芒一閃,道:“今日你對本宮的羞辱,本宮定要你千百倍奉還,即使你兩師徒今日,攔下我靈龍軍,我魔族大軍,也會在數日後南下,到時看你如何擋。”
杜放道:“你要清楚,人間,可不是隻有師父和我,你也當清楚,我人間,可是有許多豪傑之士。”
四皇子冷冷的盯著此人,忽然心中,沒來由的再次湧出一絲懼意,這還是他剛踏入人間不久,莫非這些人,並不如在魔域時聽到的那樣,那樣弱。
弱不弱不知道,就當下來說,他就很弱,即便他在魔域時,他的神通連魔主都讚賞有加,但在此人身上,卻好似失了效,是以對杜放接下來這一劍,他第一次有了迷茫。
就像剛才那幾劍一樣,若非靠神族過硬的身體素質,早已被此人斃於當下。
這一劍,平平無奇,就這樣慢慢悠悠,歪歪斜斜送來,與他許多次出劍一樣,彷彿給人端茶送水的小二哥,還是一個喝醉酒的小二哥。
許是吃過幾次虧,四皇子也漲了記性,在怪劍刺來後,他不再硬接,撤了回去。
而在其旁的護衛,倒不會考慮那麼多,直接迎上了杜放的劍。
哐當!
杜放的劍在與護衛之刀輕輕相觸後,便如靈蛇般,歪歪斜斜到了這護衛的脖頸上。
不錯,慢悠悠的杜放,突然將劍向前一送,快如閃電,然後便閃電般的刺在了這護衛脖頸上。讓護衛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死在這樣慢吞吞的劍下。
當然,讓他更不可思議的,還在後面,不過他永遠,再也不見。
驚恐,從未有的驚恐,出現在四皇子面上,只因一物,似霧,似煙,出現在他身後,而這似霧似煙之物,其實更像一人。只因它持著一劍,雖然這劍,也如霧似煙,但這霧,卻以劍形,刺穿了他的喉嚨。
所謂分身乏術,便是說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做兩件事情,但杜放卻可以,至於為什麼可以,他也不知道,他也是在醉意朦朧時,悟出的這麼一式,現在連名字都沒取,且這喚出的機率,也極低,不過今日,卻被他喚了出來,剛剛好。
沒有什麼時候,比這來的更加的妙,更加的好。
那護衛在不可思議的倒下後,也看到了四皇子眼中的不可思議,繼而單手向前,說著許多個“你........”
好似心有不甘,又好似有許多疑惑,不甘於被這樣的螻蟻所殺,疑惑於這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術法。
若霧似煙的物體,猶在,持霧劍在手,直抵四皇子喉嚨,就像夢一般。
這樣一幕,來的太快,也來的太突然,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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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想到,在魔域威名赫赫的四皇子,會敗的如此之快,也沒人想過,四皇子會被這人間土著殺死,甚至有人已預見了今晚擁著美女入懷的曼妙之夜,畢竟對方,雖有猛將,但這兵馬,卻寥寥無幾。
就連與摩柯戰在一起的杜江,也有些愕然詫異,特別是看到杜放對面,那如霧似煙之物。
不過瞬間一喜,開懷大笑道:“不愧是我杜江之徒,如此年紀,竟已有如此道境,哈哈哈......”
摩柯自然高興不起來,雖然四皇子此人,不討喜,但他,終究是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