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魔族眾將而言,他們深知人間各大高手,只因他們很清楚,這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不過對白衣僧人來說,前方之人,卻很是陌生,對於魔族,他們的瞭解,一直停留在數十年前,但也只存於口口相傳,隻言片語中,不似魔族,當年可是有專人記錄此事。
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魔族選拔戰將的制度,與柳瑾在繡衣坊的選拔制度相仿,可說繡衣坊就是照搬魔族的選拔制度。
是以你現在看到的戰將,已是與多年前,有了很大出入,特別是就修為而言,更不可同日而語,因為這樣殘酷的選拔,只會淘汰掉那些武不配位之人。
那深苦大師在宣了聲佛號後,便問道:“這位施主,不知是魔族那位高人。”
那撲扇翅膀的鳥人,不以為意,也正在此時,那魔族後方,行出一人來,道:“禿和尚,告訴你也無妨,這是我們魔族飛龍營第二十八戰將,諾蘭伯爵。”
深苦未曾看這人,看向前方,那三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再次宣聲佛號,付之一嘆,道:“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那空中鳥人輕蔑一笑,道:“其實晚到,早到,區別並不大。”
深苦大師道:“終歸是有所不同。”
諾蘭伯爵道:“比如呢?”
深苦大師道:“比如地上躺著的,就該是老衲。”
聞此,八皇子一等人,噗嗤一聲,接著哈哈大笑,待笑畢,還有些忍俊不禁,道:“老和尚,你尚還有些自知之明。”
有魔族妖人附和道:“這那是自知之明,這簡直就是幽默透頂。”
八皇子盯著前方深苦,輕蔑道:“看在你逗笑了本殿下,本殿下便饒你一命。”
深苦大師慈眉善目,淡然一笑,道:“老衲想,諸位可能誤會了幾點。”
八皇子道:“哦?”
深苦大師道:“第一,老衲不擅於玩笑,也甚是古板,更談不上幽默,老衲一生所學,皆為渡人,學經文,是為渡活人,修習武藝,自是為渡死人。”
八皇子面色一正,冷冷道:“好一個渡人,只是不知,是本殿下渡你,還是你來渡本殿下,那第二呢?”
深苦大師道:“這第二嘛?若老衲躺在了地上,那麼這地上躺著的,絕不僅僅只有老衲本人。”
有魔族將士不服氣道:“禿驢,一大把年紀,就不要如此囂張,看來人間太過舒坦,讓你忘了我神族之威。”
“就是,一個老和尚而已,也敢在我等面前大言不慚,殿下,待屬下去取他項上人頭。”
那華冠少年點頭道:“羅德將軍,此人乃人間成名高手,你當小心,莫要殺人不成,墮了我神族威嚴。”
羅德乃一粗獷漢子,黑黝黝的盔甲,比旁人大了一圈,此時行在途中,叮噹作響,好似索命曲子一般。
“屬下若是拿不下這老禿驢,便提頭來見。”
這是他抱拳向八皇子說的話,也是他臨終時,最後所說的話,只見他說完後,剛行到半途,這黑甲撞擊出的索命曲,便戛然而止,而他的頭,也被深苦大師提在了手中,正應了他說的那句,提頭來見,所以這樣一事,怎麼看,怎麼是笑話。
有甚者,已是響起了熱烈的歡呼。
此時妖都眾部族戰士,再無中州和妖都之別,紛紛為趕來的深苦大師,報以最熱烈的歡呼,好似這一刻,他們的精神信仰,他們的向心力,因為這顆人頭,慢慢向前方,那帶血的白衣袈裟上移去。
眾人看的清楚,剛才那虎背熊腰的猛士,若是放在妖都,也堪稱猛人,但在大師手上,僅僅一個回合,便被取了人頭,此時眼裡還閃著許多不可思議和錯愕,亦如,那被深苦大師提著的人頭。
八皇子臉色一黑,咬牙道:“哼,果然是廢物。”
接著轉首向後,道:“我神族眾將士,可還有人敢與這神僧切磋較量一番的。”
魔族,自古便不缺猛人,不說今日代表整個族群,就是代表自己,也要與之一較長短的,不然這些人,定不會走到此處,而是如沙奎那樣,在後方灶火做飯。
是以這一聲後,人群中,躍躍欲試者,立馬湧出一大群。
薛延道:“我神族切磋,豈可以多取勝,一人便可。”
八皇子道:“薛將軍,這一人,當為誰呢?”
薛延一笑,道:“殿下若不想再失望,屬下認為自己,剛剛好。”
八皇子道:“好,薛將軍,如今我大軍剛剛啟程,莫要再讓本殿下失望才好。”
薛延道:“殿下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