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有多種,如白雲,火燒雲。
雲有多樣,有像棉花的,有像綿羊的,亦像世間萬物。所以雲是多種多樣。
如此多種多樣的雲,再反饋到不同人眼中,加以想象,更是姿態萬千。
東籬村,二蠻坐在田埂上,像他這樣的人,好像一生都該是這個樣子。
好在他眼中之物,卻與他的人生不同,就像他抬首間,那朵變幻莫測的雲。
他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雲彩,也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雲彩,正如他回到東籬村後,這裡的人,都變的奇怪了許多。
對一個農人而言,不能耕作,便是最怪異之事。
對二蠻而言,他能不能耕作,好像只與他自己有關,與他人並無多大關係,但就是這樣,便有許多瞧不起,許多輕蔑,或明或暗,向他送來。
他突然有些羨慕天上那朵雲彩,至少它能如臂使指,如那街頭雜耍,有模有樣。
但他又有些討厭那朵雲彩,特別是它的揮拳出掌,在他看來,就是特意針對他的一種嘲弄。
不錯,連老天都對他開始嘲弄。這讓他有些氣憤,一腳,便將田間泥漿踢出很遠,也踢出一人來。
田埂對面,不知何時,多了一人,此時閃避不及,臉上全是泥汙,一撇嘴,道:“二蠻,你是想告訴麻狗叔,你還有腳,還是咋的。”
見著來人,二蠻一愣,繼而一笑,整個村子,恐怕也只有此人,才是最好,就像病友間那種奇妙的情感,大抵就是同病相憐,只見麻狗叔一瘸一拐,朝這邊走來。
二蠻道:“唉,有腳無手,也是無用。”
麻狗道:“誰給你說的,當年梅花莊莊主,不就是無手之人,但一手梅花樁,連環步,不是一樣出神入化?”
二蠻眉頭一皺,道:“你這又是聽誰吹的牛。”
麻狗道:“什麼吹牛,這是叔在集市上花了二十文錢買的,武林名宿錄。”
說話間,從懷中掏出一本,已被書蟲啃了一大半的破書。
二蠻接過一看,然後再望向麻狗,直到望的他麻狗叔不好意思,才道:“你能有二十文錢?這東西值這麼多?”
再望向麻狗身下,那根空虛的褲管,道:“狗嬸對你這麼好?”
麻狗道:“像叔這個年紀,還不能有些意外之財?”
二蠻心領神會,道:“像叔這樣的人,有時只需在家裡轉一圈,也是有些意外之財的。”
麻狗道:“豈不是如此。”
二蠻道:“那你買這勞什子作甚?這些東西又不能當飯吃,而且幾張廢紙,就要二十文錢,是不是著了騙子的道。”
麻狗道:“著道?叔何許人也,還能騙的了咱,況且那老先生看去,也是面善之人,聽說他還有許多當世未出的武功秘籍,只需稍稍微一練,便可打盡天下無敵手。”
二蠻道:“那你不買那些武功秘籍,買這勞什子幹嘛?”
麻狗道:“武功秘籍已遠遠超出了意外之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