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聲,腳步聲,如同踩準了天地的節奏,極富韻律。
話語聲,來自幻化成巨牛的武天元,腳步聲,同樣如此,一步一個腳印,走的穩健踏實,好似一座移動的小山,且還是那種堅不可摧的鐵山,
巨牛周身,透著矯健,也帶著受傷後的戾氣,一步步向秦默予逼來。
說起山,高大的秦默予也與山相似。
與巨牛相較,當下的秦默予,更像一座山丘,還是由散沙組成的那種,今日獨對三大高手後,除了之前的受創,這內力也是有所不繼。在巨牛穩健的步伐中,秦默予眼中,終是泛起隱憂。
起跑,接著一蹬腿,巨牛便一躍而起,其犄角呈烏黑色,卻是閃閃發亮,透著寒光,就是三歲小孩兒也該知道,不能被這樣的犄角碰到,甚至見到這樣巨大的犄角,定要繞道而行。
秦默予不是三歲小孩兒,深知其中利害,但他卻沒有避開,非但不避開,還迎著巨大的牛角,念起了術咒。
“一簾竹影,現!”
此言一出,場中陡然出現一片綠色竹子,成連綿不斷之勢,迅速在秦默予身周顯現,也因此,擋住了巨牛撞來之勢頭。
轟!
綠竹頃刻間攔腰截斷,倒了下去,也因此被阻在了秦默予十米開外。無論巨牛如何用力,再也寸步難進。
秦默予道:“武兄,這些綠竹看似脆弱不堪,但要連根拔起,勢必比古木還難,只因他們的根,已下潛到此地十里開外。”
似心有不甘,武天元化作的巨牛,還在衝撞綠竹,只是剛撞斷一些,又有竹筍破土而出,長出新的綠竹來。
不服的牛哞聲,便自巨牛鼻孔而出,隨著話語,一併傳入場中,只見他道:“哼,小時候,就知你秦默予重情,不成想,竟重情如此,將你的相好,都刻入了‘道’裡。
秦默予有些黯然,道:“她不是我相好,她只是對我而言,一位非常重要的人而已,不過斯人已逝,往事便不用再提,且此事也與你無關,對吧。”
武天元道:“又怎會與武某無關,如今武某被這神通所阻,自是與武某產生了因果。話說回來,你這神通,可是連聖女殿下一點皮毛都沒領悟到。”
秦默予道:“我自是做不到她那樣。”
武天元道:“當年聖女殿下出走任家,一把‘清影’劍,行俠仗義,恣意天地間,好不瀟灑,更是備受俠義之士尊崇,才被薦為我道盟第一任聖女。你看你,雖具殿下神通,卻如淺潭之魚,困囿此處,何來恣意逍遙之有?真是好笑至極。”
想起那道綠影,再由那道綠影,想起那張颯爽的笑臉,以及其爽朗的話語,秦默予的頭,垂的更低。
有些往事,再回首時,已是很遠很遠。
“這是你種的瓜,真好吃。”
“這是你栽的花,真好看,我家就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花。”
“這是你師姐.......師弟.......師兄,你師門,可......可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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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我又來看你了。嘻嘻,我來........我來是看看這花千年一開的樣子,上次都沒碰到,這次定要在你點墨門多待幾日,所以,你得管飯。”
“老秦,你說玫瑰花代表愛情,那玫瑰凋零時,是不是就代表愛情已經結束。”
“什麼,你說可以令此花永不凋零,真的嗎?那愛情也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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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你的愛意,本姑娘心領了,因為我啊,已有了喜歡之人,不過你也不要灰心,像你這樣的人,定是有一個美麗女子在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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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我要出使魔域了,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認識你......們真是不錯,哈哈,走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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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如剪影戲在腦中回放,直至留下一聲嘆息。
“唉,真是可惜,直至今日,我也沒尋到與你一樣美麗的女子。”
很多時候,打敗自己的,往往就是自己本身,就像一場比試,若你不想取勝,就是身負絕世神通,腰挎神兵利器,也不會勝的,故此,才有兵家說的那樣,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思緒如潮,也令秦默予的心境,發生了一些變化,這是武天元想看到的,甚至他勾起秦默予此番記憶,就是想動搖他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