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如五彩斑斕的綵帶,看去無比絢爛,已是至美,所以再加上任何色彩,都是狗尾續貂,多此一舉。
烏道之的藝術天賦,天下皆知,不知怎的,他就是欣賞不了這樣的多彩絢爛,狼毫一揮,便毀了這至美的一幕。
星光彩帶破空而來,被這麼一揮後,暗淡無光,姬侍月修眉一皺,再一抬手,一輪明月便出現在她的手中,明月如刀,向烏道之一揮,漂亮的月光隨之而來。
但比起月光先來的,是賈士元的劍,劍若游龍,向烏道之心臟而去。
烏道之迅速揮毫,一柄劍,便在其筆下,應運而生,劍刃劍柄皆黑,帶著一往無前的殺氣,向賈士元的劍迎去。
轟隆一聲,賈士元退出數米,那柄墨劍,也在碰撞後,變作墨汁,散亂一地。
賈士元冷冷道:“不愧是點墨烏道之,再接賈某一劍。”
他如此說,烏道之根本沒空理會他,只因他的前方,月光又新至,月色如銀,也如劍芒,在這樣的青天白日下,看去極為詭異。
烏道之身後,坤元殿前,墨翟相貌清癯,白袍著身,玉帶輕飄,看去仙風道骨,此時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唯有白眉在月色下,微微一顫。
在其身旁左側,則是一清麗女子,長髮束於腦後,看去英氣逼人,緊盯著那道白色月光,同樣眉頭一皺。
在其身旁右側,則是秦默予,本就身材高大的他,此時卻套著一件更加寬大的道袍,看去臃腫不堪,一雙草鞋穿來有些突兀,他也不卑不亢。此時望著前方烏道之背影,抿著嘴,似是有話,卻又忍住不說。
三人後,則是韓飛,一頂高帽,讓他即使站在最後,也會第一時間被人知曉,世間戴高帽者眾,但點墨門這頂高帽,卻最是高,比任何高帽都要高。
韓飛身側,則是赫連玉兒,再無輕紗遮面的她,看去清麗脫俗,不過卻臉帶愁容,讓人一眼,便心生愛憐,即使世間對她恨之入骨的人,看了這張臉,也不會第一時間想殺了她,雖然他們都囔囔著要如此,但心裡那些旖旎心思,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這次師父及師兄姐,本不准她來此,但她還是來了,不錯,用她的話來說,師門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若師門都沒了,她也無處可去,所以她站在了這個地方,以點墨門第八弟子的身份,迎接整個世界對她點墨門的責難。
或許實在忍不住,赫連玉兒焦急道:“五師哥不會有事吧。”
楊靈道:“潛龍門門主賈士元,是成名多年的大境界高手,他的潛龍七劍,變化莫測,一劍比一劍詭譎,若不幸中劍,就是破空境高手,也得當場斃命,當然,更可怕的,還是那姬侍月,從之前她出手的招式中,可看出她已摸到了道的邊緣,那抹月光,已是有了些道則蘊含其中。”
秦默予道:“這些都是成名多年,卡在最後一步入道的高手,若今日師父被逼出聖人境,這些人都可能邁出最後一步,得道成聖,故此,這也是他們明知被道盟利用,也要向我點墨門發難的原因。”
韓飛道:“師妹,這裡來的,十有八九都是想看師父跌出聖人境,然後趁此機會,一步踏入聖人境,所以啊,一點不奇怪。”
赫連玉兒道:“那五師兄豈不是危險重重,場間如此多人,說不定就有絕世高手隱匿其間。”
楊靈笑道:“這姬侍月和賈士元的確不錯,但你五師兄也不是吃素的,我就不明白,你老是這麼不自信呢?對你師兄如此,對那混小子,同樣亦是如此。”
赫連玉兒羞赧道:“師姐,你說什麼呢?”
韓飛正色道:“師姐,你剛也看到了,師妹擔心的,也不無道理,若論單打獨鬥,此間之人能勝過你我的,並不多,但今日不同,這些人若是使用車輪戰,我們內力定會不繼,最後......”
楊靈白眼道:“小七兒,最後什麼?男人都無趣的緊,跟你三師兄一個德行。”
秦默予一愣,撓撓頭,不解道:“幹我什麼事?”
楊靈道:“不干你事,就不可提你了嗎?若真有一天,要與世界告別,我楊靈定會笑著離開,小師妹我就不說,你說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兒,一個個哭喪著臉,跟個娘們兒一樣,算個什麼事兒,大師兄在的話,定要訓你們一頓,現在大師兄不在了,就只有我這個娘們兒來訓你們了,特別是你,虎背熊腰的,還這麼多愁善感。大師兄不在了,你就是最大的師兄,也不知道給其他師弟,一個好的榜樣。”
秦默予委屈巴巴,疑惑道:“難道我不陽光?”
韓飛打趣道:“你的陽光,總感覺籠罩著一片失戀的烏雲。”
秦默予笑罵道:“小七兒,你找打是不?”
楊靈道:“還是省省吧,師父就在這裡,你打他試試,從小還沒沾著衣角,就要去告狀的主,你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