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風亭內,美人靠上,真靠著兩人,左邊那位,倒也名副其實,另一位,便有了些差強人意。
正是林逋隱和史青玉兩人。
李知焉身負劍匣,筆直如劍,立於其間,猶如一柄出鞘的寶劍,對美人靠上,懶散的林逋隱道:“師父,你之前所言,很有道理,但我們留在這裡,絕非因為剛才的道理。所以,我們為何不上山去,剛在望仙鎮你也看到了,那裡高手雲集,我擔心赫連姑娘會有危險。”
林逋隱道:“你就放心好了,這些狗屁高手,對那倔老頭兒而言,還不夠看的,只要那老禿驢不出手,你心上人就不會有事的。”
李知焉不懂什麼是心上人,不過從字面意思上來看,倒是不錯,只因他喜歡赫連姑娘,發自內心的喜歡,也不再在此事上計較,道:“那我們留在此處,是為何?”
林逋隱道:“你不覺得此處很不錯,山川大嶽,一覽無遺,讓人不禁頓生豪情,當然,為師讓你在此,是要你儘早看看.....你將要面對的對手。比如剛才,劍冢那小老兒,稍有不好,你們便是要刀劍相向的,對當下的你而言,他可不好對付。”
史青玉擔憂道:“前輩,你就不打算幫幫知焉嗎?這次看道盟與天下各大派架勢,可不像是在嬉笑打鬧,定是要動真格的了。”
林逋隱一道乾咳,繼而故作鎮定,然後朗聲道:“必要的話,老夫定會擇一個合適的時機出手。畢竟誰還沒個愛徒,誰又忍心讓自己愛徒受難呢?”
李知焉白這老貨一眼,道:“師父,這次去到擎天峰,像辛掌門那樣的人,還有多少?”
林逋隱道:“這個....連老夫都不知道,天下間,隱世之人,何其之多,說不得一個小山頭上,一個漁夫,一個樵農,就是一位隱世不出的絕世高手,當然,這些還可說十有八九皆不是,但有些地方,是肯定臥虎藏龍的。”
史青玉道:“前輩是說,那些世家大族?”
林逋隱道:“不錯,就是那些世家大族,就拿之前在蟬鳴寺遇到的,那個姓月的小女娃兒來說,他們家便是當世大族,不說月府中,月棲風留下的道則,就是他用過的法器,一般的高手見到,都只能繞月府而走。除了這些,便是遠古世家,像長期盤踞在洛河郡的崔家,陳留郡的袁家,以及演武城的林家,這些家族能延續至今,定是有一些底蘊和殺手鐧的,若不觸及,各自安好,一觸及,連聖人境也會吃不了兜著走,就拿上陽郡的潘家來說,不是魔族入侵,根本不知道它這樣遠古世家所隱藏的底蘊,那一戰,可說驚天地泣鬼神。所以知焉,莫要少年得志後,便小覷了天下英雄。”
李知焉倒是無感,不存在高看與小覷,但還是道:“徒兒曉得的。”
史青玉道:“這麼厲害,那前輩給知焉留下了什麼?”
林逋隱有些心虛,汗顏道:“小女娃兒,會不會說話,老夫正值壯年,站在他身邊,便是與他留下的最珍貴禮物,你說對吧,知焉。”
李知焉溫煦一笑,道:“不錯,師父能在側,便是世間最好的禮物。”
林逋隱昂起頭來,驕傲道:“還是自己徒弟心疼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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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城林家,林寒山前來拜山,見過姜先生。”
說曹操,曹操到,剛說到這,一聲,自人群中來。
人群如浪,一分為二後,一群虎背熊腰,高大威猛的漢子,便自人浪中走來,只見當首者乃一約莫五十左右的中年漢子,赤著上身,健碩的肌肉線條,在烈日的炙烤下,一股力感,若爆發的火山,噴湧而來,此時龍行虎步,向姜餘新行去,待行到數米遠處,抱拳行禮。
姜餘新道:“林族長,不必多禮。”
端詳一番林家數人,姜餘新接著道:“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大族長自演武城一路顛簸,來我點墨門,想必不是來與在下見禮這麼簡單的吧。”
林寒山道:“自然不是,愚兄到此,是得道盟徵召,說這裡藏有魔族餘孽,不過以愚兄對墨翟先生的瞭解,這事又頗為荒唐,故過來一見,印證心中猜想。”
姜餘新道:“若大族長只是印證魔族之事,在下現在就可告知你。”
林寒山道:“哦?還望先生告知。”
姜餘新道:“這麼說吧,在我師門,師姐、師兄、師弟中,迄今無人認為這裡有魔族一事,當然,世人的看法,可能與我等不符,這...我也毫無辦法。”
林寒山眉頭一皺,道:“如此,真的好嗎?”
姜餘新道:“林族長,我師妹真的不錯,你說呢?”
林寒山道:“諸位先生勢必要保下魔族嗎?”
姜餘新道:“在你們看來,我等是在保魔族,不過在我們眼中,卻是在守護自家師妹。”
林寒山思忖良久,才道:“先生可要想好了,如此的話,不說墨翟先生被天道擯棄,就是諸位,也要被天理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