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之人,不見亭內,亭內之人,卻看向亭外,引得亭外之人,也看了來。
一人看來,便引來萬千視線,這當先看來之人,便是姜餘新。
這次看來,再也不像之前,或冷厲,或蹙眉,或憤懣。
這次看來,令他微微一笑。
他從未見過李知焉,但他就是知道,亭內那白衣少年,定是李知焉,只因李知焉也在笑,讓人如沐春風,這樣的笑,很是真誠,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這樣的笑,又很是令人喜歡,深受其感染。
雖然見到了李知焉,但他卻抱拳向李知焉前,那老者,道:“小子姜餘新,拜見林老前輩。”
似是這樣的客套話,已是許久未聽到,且還出自四先生之口,故有些生疏,林逋隱一聲乾咳,裝腔作勢道:“餘新,不必多禮。”
言罷,進而看諸人反應,除了在眾人眼中看到疑惑外,別無他物,所以便在其心裡,留下了一半憂傷,又留下了一半慶幸。
憂傷這些傻小子都是什麼眼神,難道還沒認出自己來嗎?
又慶幸,慶幸自己這些年竟隱姓埋名的如此之好,這麼多人中,都沒一人認出自己來。
姜餘新道:“必要的禮數,還是要的,前輩隱世不出,如今駕臨我點墨門,可說令鄙門蓬蓽生輝,若讓師父他老人家知道小子禮數不周,定會責罰小子的。”
林逋隱道:“那倔老頭兒,不對,那墨老兒,呸,也不對,墨翟他....可還好。”
姜餘新一陣錯愕,隨即又有些釋然,想必這樣的稱謂,在他們幾人中,才是慣用的,如今說出其他來,倒有些不習慣,道:“師父他老人家,正在坤元殿恭候天下各路英豪。”
林逋隱道:“好,待會兒定要叨擾一番墨老兒,不對,墨翟。”
姜餘新道:“前輩不直接去到峰頂?”
林逋隱道:“一下就去到峰頂,豈不無趣,人生走走停停,才是正道,這半山腰,老夫就覺得很是不錯,為何非得急急忙忙趕向山頂,可對。”
姜餘新沉吟良久,似有所悟,道:“小子受教,前輩身後之人,可是李知焉?”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紛紛朝李知焉看去,引得林逋隱嫉妒的同時,又驕傲的昂起頭來,如同一隻下蛋的公雞,只見他道:“不錯,正是老夫愛徒,李知焉。”
李知焉也非那種懂得羞澀之人,萬千目光看來,依舊神色自若,如此,倒有些氣度不凡,風度翩翩,便道:“見過先生。”
姜餘新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難怪我小師妹,很欣賞於你。”
李知焉就算再傻,也知道他口中的小師妹是誰,故道:“赫連姑娘可還好?”
史青玉在旁,白他一眼,道:“還赫連姑娘,怎的就如此不解風情呢?”
見說話之人是史青玉,姜餘新眉頭一皺,道:“她還不錯,這位是史青玉姑娘吧。”
李知焉道:“對,她是我朋友。”
姜餘新道:“你朋友?”
李知焉猜不出,但史青玉乃心思活絡之人,自然明白姜餘新的意思,語轉低沉,鄭重其事道:“不錯,我與知焉是朋友。”
朋友有很多種,她說的,便是最真的那種。
姜餘新一笑,道:“你這朋友倒是不錯。”
李知焉道:“史姑娘一直對我不錯。”
姜餘新道:“好,那麼便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