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青玉小院,這裡雖是她的住處,但她從不認為這是她的家,哪有家住著,有如履薄冰之感的。
這些日子,她越是瞭解雲霄城,就越是感覺這個勢力深不可測,也越是讓她膽寒。
她不明白,這些人發展一個這麼龐大的勢力,到底要做什麼,財富,權利,世人趨之若鶩的東西,在雲霄城,卻有些嗤之以鼻,並非他們最終目標。
且傳言城主本人,更是通天徹地,修為自不在話下,那他追求的,到底是什麼?這樣的人,這樣的追求,讓人想想都心生懼意。
李知焉看出兩人的不自在,道:“我已散開意念,周圍數百米,但凡有人到此,我都能感知到。“
史青玉和王二虎相視一笑,終是鬆了口氣,不錯,如今的李知焉,已非昨日吳下阿蒙,
李知焉見兩人放鬆不少,繼續問道:“二虎哥,那你怎知是天門教擄你到此的?”
王二虎沒見過昨日之李知焉,便對李知焉少了些平等視角,若讓他見到,那個在他們二虎幫院子裡若土包子的李知焉,說不得他不會這麼拘謹。
此時被這天下聞名的李知焉連續叫了幾次二虎哥,再被如此問起,有些不好意思,道:“事後他們說的,畢竟這裡的命令,全由雲霄城帶來。而天門教就是雲霄城其中的一支勢力。”
李知焉倒不會想那麼多,他對那些大人物如此,對引車賣漿的小販亦如此,道:“他們可有對你怎樣?”
王二虎道:“除了擄掠之事不人道外,其他尚可,與其他宗門也無甚區別。”
李知焉道:“那這事可告訴過大虎哥,他可是很擔憂此事。”
史青玉道:“暫時還未告知,因為這裡之事多有蹊蹺,我怕他聽到這個訊息後,趕來以防不測。”
王二虎道:“我與大妹子決定探聽到訊息後,就離開這裡,順便尋機會化去身體內的‘噬腦丹’。”
李知焉道:“你們中了毒?”
史青玉道:“算是吧,不過他們每月會分發解藥,這樣就可與常人一般。”
李知焉道:“以前我觀天門教行事,也不是如此,怎的他們行事,與道盟一樣,也如此惡毒。”
史青玉笑道:“是你太單純而已,要控制人,哪有不用手段的,都是一丘之貉。”
李知焉道:“雲霄城每個人都如此嗎?”
王二虎道:“這要分人的,有些不用,有些則必須如此,比如那些擄掠來的,和那些他們不認定之人。”
李知焉道:“認定?”
史青玉道:“不錯,只有認定的人,才能內部議事,以及做一些城核心心的任務。”
李知焉道:“怎樣才算認定呢?”
史青玉道:“比如舉家投誠的,有服侍雲霄城多年的,也有那種直接公開反叛了道盟的,比如渭河軍鎮田季,以及九湖軍鎮那些將軍之類的。”
李知焉道:“你們這樣,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史青玉道:“也不一定,若對雲霄城貢獻巨大的,也有可能被他們認定。”
李知焉也不好再說什麼,他本想說,何必非要如此呢,都這麼些年了,那人或許不在了,他不願說,因為有些東西是一個人的精神執念,若不小心毀了,說不定毀的不是這執念,而是這人。
他也想說,那人不值得,但值不值得,本就不是他能斷定的。一時間,場間竟冷寂不少。
片刻後,史青玉岔開話題,道:“知焉,此番事了,你接下來準備去哪裡?做什麼?”
李知焉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什麼地方都可去,又好像沒有非要去的地方。既是如此,我就去雲霄城看看吧。”
史青玉知道他如此說的意思,道:“謝謝。”
李知焉道:“史姐姐,你不用與我客氣。”
........
又是數日,鎮子外,青草扎於小道兩旁,讓行在其上的路人,賞心悅目,一少年,白衣勝雪,負一隻劍匣,讓人一見,便有種出塵之感。
不過這出塵之感,一出得鎮子就被打破,只因田裡有歡快的螞蚱,這讓他很是歡快,任誰穿著一身新衣,行走在這樣的鄉間小道,手裡抓著一隻自認為最神武的螞蚱,都會莫名的歡快。
只是由於年齡的增長,很多人忘了這樣的事,本是一件歡快之事,也就因此不再歡快而已。
李知焉沒有忘,讓見了他的人,都很快記了起來,所以行過他身側的人們,都會會心一笑。他們不再認識那晚的李知焉,他們只為現在的李知焉喝彩。
許是那晚太黑,亦或因為那晚的布衣,讓李知焉看來與現在大為不同,你還別說,史青玉在衣品這方面,的確要比其他人要好,若非李知焉天生那股傻勁兒,這身衣服足以讓他問鼎當世最俊美的幾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