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後悔,卻也心裡難過,自得到心法伊始,他就在心中暗暗發誓,不會將心法作用到好人身上。
這一次,卻陰差陽錯,行了這樣之事,自此,是否代表自己,也如大陸上那些修行邪術的魔頭一般。
李知焉識海,一見呂老伯身影成型,就跪在他的面前,不敢抬首。
識海中,呂老伯亦年輕不少,笑容和煦,見李知焉跪下,連忙去拉他,道:“知焉,不可如此。”
李知焉不敢起,連連說著”對不起”,似是如此,才能讓他好受一些。
只是拉向李知焉身子的雙手,若無物般,從身子裡穿過,呂老伯一愣,隨即大笑道:“我還以為多大的事,知焉,你是因此感到難過吧,不需如此,老朽一把年紀,早是活夠了,能再次與你說話,老朽已是非常開心,你起來吧,況且你拉我到此,定是有原因,老朽又怎會不相信你。”
聞此,李知焉才想起拉呂老伯殘魂到此的目的,只一瞬,意念探入劍匣裡的至誠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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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時,李知焉識海中,便多了一人,此人劍眉星目,儀表不凡,不過此刻,卻有些不符他這身裝扮。
只見他雙目通紅,眼泛熱淚,剛至此處,就呆怔的看著呂老伯背影,無語凝噎。
這個背影代表許多,在小時候,他代表一座山,為其遮風擋雨,直到自己長大,他還是代表一座山,只是自己看去時,他不再遮風擋雨,而是擋住了自己視線。
再過一些時日後,他還是山,那時自己,已不再看他,因為自己也變成了一座山,而他已是低矮的躺在了自己腳下,目及處,再沒有他。
此時再看,山,還是那座山,依然未變,如小時候那般。矮小瘦弱的身子,依舊試圖為自己遮風擋雨。
想來,唯一改變的,乃是自己心境而已。
呂老伯也感覺到了不同,雙目瞬間通紅,他怕這是夢,就像這些年,無數個夜裡做的夢那樣。
他的孩子,提著寶劍向他炫耀,又在天山斬了幾個魔頭,然後自己豎起大拇指,說著什麼“不愧是我老呂家的驕傲。”
他怕一轉頭,夢就碎了,也像那無數次夢一樣,一個翻身,就醒了。
呂至誠呆怔片刻後,倏地跪下,道:“爹爹,孩兒不孝,讓你受累了。”
聽這聲音,呂老伯也轉過頭來,心想即使是夢,也怕是一場美夢,做做又何妨,當真看見呂至誠模樣時,一時間,竟忘了說話,這是他多少年的夙願啊,不由得老淚縱橫。
呂至誠一個勁的磕頭,也不知磕了多少,只因他不知怎麼向父親賠罪,作為人間子民,他可說仁至義盡,可是作為他人兒女,卻也愧疚萬分。
呂老伯見此,也如拉李知焉一般,試圖將他拉起來。
與拉李知焉一樣,雙手從呂至誠身子裡,徑直穿了過去,無奈,只得道:“孩子,爹爹能見到你,已是最大幸事,快起來吧。”
呂至誠又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疑惑道:“爹爹,你為何到了李兄弟的識海?”
呂老伯道:“我們父子能在此處相見,倒要好生感謝一番知焉.....”
接著呂老伯便將外面之事,一五一十,複述了一遍。
呂至誠越聽,眉頭蹙的越緊,道:“哼,如今的道盟,可謂是毫無顧忌,無法無天,照爹爹說,現在的李兄弟,還身處險境是吧?”
呂老伯望向兒子,見他如當年那般,意氣風發,甚是寬慰,點頭一笑。
呂至誠立馬轉身,準備行去,欲與那些不平事,不公人,好生問道一番,亦如當年許多次轉身一樣。
只是這次,他剛轉的身,立馬又轉了回來。
呂老伯還在笑,不管是轉身的呂至誠,還是轉身回來的呂至誠,笑的依舊大方,依舊寬容,進而道:“至誠,你要去做,大可去就是,爹爹在這裡等你。”
李知焉不忍打斷父子兩人的重逢,不過聽此,還是知道自己該說話了,便道:“老伯和呂大哥在這裡慢敘,外面之事,知焉有能力解決。”
閤家歡酒樓外,李知焉落在呂老伯額頭上的手,依然在。
而道盟一眾,這次卻無意干擾此事,臉上還浮出一抹奸邪之笑來。
只因藏山鎮百姓中,見說不動李知焉,有數人已開口大罵起來,畢竟這樣的行為,不說與那助人為樂毫無關係,就是那天理,都再難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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