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由支點,延伸出兩臂,兩臂上,懸著托盤,托盤上的砝碼,則影響天平的傾斜方向。
這便是天平嗎?
為何有人說,天平自始至終,都在心裡,人們心裡。
本以為像道盟這樣的龐然大物,足以傲立世間不倒,千秋萬代。
不過現在,依舊被人們放在了天平的一端,最可怕的是,還不知另一端為誰?
青雲派?點墨門?抑或雲霄城?
不得而知,難怪陸定國會有此感慨。
已到正午時刻,陸定國投射到房子的背影,小了許多,露出後面廖化文及羅興發的嘴臉來。
就著剛露出的嘴臉,羅興發啟口道:“聽說聖女去了青雲山,付老,也被派去了點墨門,可有訊息傳來。”
陸定國道:“不得而知,聖女也是剛去青雲派,至於付滄海,則去了數日。”
廖化文道:“叫他們去,有效果嗎?”
陸定國道:“他們去,本不需要什麼效果,之所以叫他們去,是因為唯有他們,才最適合。”
羅興發道:“倒的確如此,付滄海與秦默予有所交集,沒有人比他更適合這事,聖女殿下與青雲派,雖毫無交集,也唯有聖女殿下,才不至於讓青雲派反感,若是你我,說不得會弄巧成拙。”
廖化文道:“道盟非要如此嗎?”
羅興發道:“老廖,你是不是覺得道盟執掌這麼多軍鎮,及統轄這麼多門派,何懼一個點墨門,或者青雲派?”
廖化文道:“難道不是?”
羅興發道:“你且說說。”
廖化文道:“不錯,這兩派均有聖人境坐鎮,但若聖人境可以隨便出手,那還要普正大師幹嘛?要清楚,普正大師才是道盟,以及整個天下,唯一的領袖。”
羅興發道:“就當下修行界而言,點墨門和青雲派,依然還是領袖群倫的大宗門,數百年打造的基業,並非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的,他們的一言一行,依然影響修行界當下的格局,就像當年他們振臂一呼,才有了今日之道盟一樣,至於普正大師,像這些聖人境強者,已超然外物,於他們心境,我等根本不敢摻雜半分揣測,就拿最近這破事而言,也許在他們心裡,一絲漣漪都不會蕩起,若不是關係人類生死存亡之事,他們簡直懶得說一句話,更不用說出面為與我等助拳這種事情。”
陸定國道:“興發,你說這雲霄城城主,是不是聖人境?”
不待羅興發答話,廖化文搶先問來,疑惑道:“什麼雲霄城城主?”
羅興發道:“老廖,你可能有所不知,自天門教教徒口中得悉,這雲霄城城主,就是那群黑衣人背後的主使人,至於這人是不是聖人境,還未可知,不過就修為來看,應該比齊雲榜上的大人物,只高不低,畢竟以袁成仇、謝漁陽這樣的人物,都甘居於他之下,此人定不會簡單。”
陸定國道:“天下間,自有記錄以來,人類歷史中最多就只誕生四位聖人境,這基本可算世人認知的鐵律,但陸某這些天反覆揣測此事後,亦有了些困惑,這鐵律,真的是鐵律嗎?”
羅興發自嘲道:“於這種事情,屬下也是以升量石,不得而知。大人您,再加上老廖和我,均是進入破空境後期多年之人,想必都清楚,一旦行這突破之事,冥冥中就有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阻隔,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道吧。”
廖化文道:“會不會....是那隱於世間的老書生.....離開了人間。”
想著這話不妥,又補充道:“去了那傳說中的仙界。”
陸定國道:“應該不會,聖人境若離世的話,勢必會引起天地異象,且在數年前,還有老先生行蹤的報告,這數年間,幾乎所有地方上的地理縣誌,我都查閱了一遍,發現根本沒有聖人境離世的異象。”
廖化文道:“有沒有可能.....沒記錄到縣誌上呢?”
羅興發道:“不會,你以為聖人境離世會是一小片異象?據史書記載,聖人境離世,即便掀起最小的波瀾,也足以覆蓋整個中州之地,有甚者,更是讓整座大陸,都變得光怪陸離。按理說,破入聖人境也會有異象產生,所以我猜測哪位雲霄城城主的修為,大致相當於東坡先生。”
廖化文道:“即便如東坡先生一般,那也不好對付。”
陸定國道:“陸某倒不是擔心他修為多高。”
廖化文道:“那大人擔心什麼?”
陸定國道:“陸某擔心他到底是何來頭?為何目的?他積蓄這麼多力量,到底想幹什麼?就像山中,以捕獵為生的兩個獵戶,忽然有一天,一獵戶家,買來十車火藥放在了家裡,你根本不明白這十車火藥,到底用來做什麼,因為這些火藥不僅能炸掉他的屋子,同時還能炸了你自己的屋子,甚至連背後的山頭,都能削了一截。你說作為他鄰居的我,會如何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