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並不是從一條道,一直走下去,走完的。
而是猶如被洪水沖走了橋面的平橋,裸露出橋墩,然後人們在這上面一躍一跳,過去的,而在每個橋墩的短暫停留,加起來就是自己的人生。
因為沒人會記得一年前吃了什麼。如果一年前,有位深愛的戀人去了遠方,再也不見,即便是垂暮之年,也定然會記得此事,但如果半年前,因為戀人的離開,結識了現在的妻子,並有了自己的孩子,對自己來說,那麼這看似平凡的人生,不免就產生了鉅變,就像從一個橋墩,跳到了另一個橋墩。
馭劍山莊,李知焉依然閉著眼。
腦海中的畫面,已然有些熟悉,因為就在剛剛進來的地方,那間特別奇怪,用來迎客的大堂,赫然出現在腦海中。
與之前見到不同的是,此間所有物什,均是一塵不染,完好如初。
少年和少女,站在堂中,而中年男子,端坐其上,那中年婦女,則侍立在一旁。
提起要迎娶身旁少女之事,此時卻並沒有少年想象中父母開心的樣子,相反,中年男子則有些生氣,道:“我不同意。”
少年道:“為何?”
中年男子道:“卿兒,從小到大,你要什麼,爹都儘量滿足你,但此事,絕對不行。”
少年道:“萍兒可是兒子的救命恩人,她只是一個醫士,並沒有對人族施殺戮之事,而且現在她也已捨去了自己的種族。為何不同意?”
中年男子道:“卿兒,爹並不是不講理之人,也並不是那些頑固不化、冥頑不靈的朽輩,要是這姑娘是十惡不赦之徒,她救了你,你們有此想法,爹也會同意,奈何現在道盟對這魔教餘孽的抓捕,簡直可用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來形容,一些小門派因此獲罪的,數不勝數,不說人家並沒有魔族,現在是的的確確有魔族在我們莊子裡。一有個不是,我們這小莊子,怎麼去抵擋道盟、以及整個天下的憤怒。“
少女終是沒了之前爛漫的笑容,原來這一切,都只是自己想的太簡單,種族之見,豈是憑自己就能改變的,聽此,低下了頭,像是對這個世界,對自己的人生。
少年見此,賭氣道:“你是怕因為此事毀了你的基業吧。”
中年婦女斥道:“卿兒,怎可如此說你父親。”
少年道:“本來就是,大不了我與萍兒另尋住處。”
說完,旋即準備下跪,行那三拜九叩之禮,以謝父母多年養育之恩。
就在這時,一隻纖手,將他扶了起來。正是身旁的少女。
少女道:“於卿,他們是你父母,你不可因我如此。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本是說之前就與你道別的,但很幸運,又與你相處了這許多時刻,我們就此別過,再見。”
說完,便大踏步,出的門外。
少年見此,大步奔了過去,把少女擁入懷中,道:“這裡離魔族如此之遠,你一人獨行,根本回不了魔族。”
少年淚如泉湧,繼續道:“我是不會讓你走的,自打見你那天起,我就再沒想過離開你,不管你是去魔族,還是去這天下何處,我都會與你在一起,除非是你嫌棄我的時候,我自然就會離開你,你嫌棄我嗎?”
聽到此,少女已是一個淚人,道:“於卿,我怎麼可能嫌棄你。”
中年男子見此,仰天一嘆,道:“真是孽緣。”
中年婦女道:“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兒子呢?要不..........”
中年男子打斷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這事透露了,那怕半點風聲,我們這馭劍山莊數百年基業,均會毀於一旦。”
中年婦女道:“要是你不告訴別人,我不告訴別人,讓這姑娘一直待在山莊內,等過上幾年,道盟對魔族的抓捕行動鬆懈下來,不就好了嗎?”
中年男子再次嘆息道:“看這混小子對這姑娘的痴迷,也怕是隻能如此了,要不然,還真將他攆出山莊啊,你去叫他們進來吧。”
不時,少年和少女,又重新站在了堂內,中年男子依然端坐堂中,道:“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少女道:“我叫賀蘭萍。”
中年男子道:“好名字,在這裡,作為卿兒的父親,謝謝你這些日子對卿兒的照顧。”
少女道:“伯伯,不用謝。”
中年男子道:“如果不介意,你還是隨這混小子一樣喚我吧。”
少年和少女聽此,兩兩相望後,喜形於色,快速跪拜了下去,連聲謝謝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捻了捻鬍鬚,繼續道:“但是你們得答應我三個條件。”
少女道:“伯伯請說。”
中年男子道:“卿兒,記住,這第一,便是以後關於萍兒的訊息,不許與任何人說起,第二,你們的婚事,可能只有我與你孃親參與,這第三嘛,也是最重要的,以後萍兒姑娘的活動範圍,可能只有侷限在山莊內。如果你們答應我這三件事情,我就不反對你們的婚事。”
對於獲得愛情的兩位,前兩條自然不是什麼問題,不過這第三條,讓少年犯了難,畢竟對少女來說,是極度不公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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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漫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少女臉上,只見她爽快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