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達揚起眉。戴納突然意識到他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對不起,”他趕忙道。
“沒什麼,”艾達輕聲說,“只是我認識的很多人都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
“天經地義的?”戴納不可思議地重複道,覺得有些荒謬,也許這就是一個傳統吸血鬼的邏輯?
“唔…某種意義上,他們說人不過是食物,我認識的很多人都很享受這種生活,”艾達說,眼神有點飄忽。
“那你呢?”
“不喜歡,”艾達說,盯著快要熄滅的篝火。
“我總會有罪惡感,有人因我而死去。”半晌,艾達才緩緩地說,“一般吸血鬼都認為和人類簽協議是侮辱,即便是巫師…那你為什麼簽協議?”
“我不知道這些,我一直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他們都是正常人,”戴納聳聳肩,無所謂地說。
“你仍然每天和家人生活在一起?”艾達看上去很震驚。
“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那麼看著我?”
“據我所知,一般家裡如果有人變成了吸血鬼,那麼很快這個家庭就會…破裂…或者也變成吸血鬼之類的,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吸血鬼可以和人長期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你真這麼想?”戴納悲哀地說,“人和吸血鬼不能生活在一起?也許巫師會好一點?”
艾達沉默了很長時間,說:“也許吧…我父親,他不是巫師。我害死了他。”
戴納突然很後悔談到這個話題。
“抱歉。”
艾達搖搖頭示意沒關系,說:“你很幸運,你有一個不排斥你的家。”
戴納心中掠過一片陰影,沒有說話。
“因為我父親不是巫師,所以我甚至沒有受到任何懲罰,”艾達幹笑一聲,“維爾莉特一直和我說這不是我的錯,但是我沒法原諒自己,我的家人也是。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艾達自言自語一句,背對著他匆匆躺下了,篝火徹底熄滅了。
戴納背後覺得一陣一陣寒冷,之前從來沒意識到這種危險:有時候他也會控制不住那種隨時都蠢蠢欲動的聲音,只要有一次,就會帶來毀滅性的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