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納還想說什麼,但吉爾、羅森等隊員陸陸續續到了。吉爾從容地坐在凳子上檢查自己的掃帚。從未上場的羅森顯得十分緊張,坐立不安地走來走去,不斷向著窗外的看臺上張望。戴納也不得不把注意力轉移到即將到來的比賽上,暫時將奈斯特的事情趕出腦海。
“是不是每次比賽看臺上都有這麼多人?”羅森小聲問,聲音還比較鎮定,只是臉色微微發白。只是沒有人回答他。
“準備走吧,應該快要開始了,”吉爾站起來若有所思地說道,望了一眼隊長。後者點點頭,第一個走出了休息室。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看臺上已經人山人海。球員們一站到場上就爆發出一陣歡呼。解說員是拉文克勞四年級的茱莉亞。那個黑色頭發的女孩正興奮地除錯話筒,躍躍欲試。
只有魁地奇才能帶來的那種亢奮和緊張在身體裡蘇醒。
雙方隊員面對面站成兩排,霍琦夫人像往常一樣強調最後的注意事項,緊接著雙方隊長握手。
雲層散開一點,縫隙中露出太陽久違的笑臉。一束束燦爛的陽光一瞬間透過間隙傾瀉而下,穿透縈繞在球場上的薄霧,彷彿是薄而透明的羽紗。
陽光落在斯萊特林的隊長克萊德淺色的頭發上,形成了一片明亮的光暈。那片綠色的海洋中已經爆發出了一陣女孩子們不可抑制的尖叫。
戴納突然間感覺的一陣異樣的不舒服的感覺。他抬起頭,發現克萊德的視線聚集在自己身上,眼神透著毫不掩飾的敵意,閃爍著一種冷冽的光。
一陣冷風出來,雲層又合到了一起,翻滾著變得更加濃厚,那縷耀眼而稀有的陽光消失了。戴納突然間感覺到一陣寒冷,還有莫名的恐慌。
沒有等他來得及細細回想,找出不安的原因,就聽到了一聲尖利的哨聲。
比賽開始了。
天空飄起了雨。雨很小,但很快就可以讓人的衣服變得潮濕。看臺上有人撐起了傘。
一邊淋著雨,一邊吹著冷風,還騎在掃帚上打球,戴納覺得再也沒有什麼比這更悽慘的了,更何況剛剛他還吃壞了肚子——他真心希望自己剛剛沒有喝那一杯牛奶。
維爾莉特悠閑地從他下面掠過,技藝嫻熟,根本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從沒打過魁地奇”。看著穿藍色球衣的維爾莉特,戴納覺得很不習慣,以前訓練的時候她都是穿學院袍,黑色的學院袍裹滿了風飄揚在身後,使她看上去像一隻黑色的怪鳥。
吉爾騎著掃帚呼嘯而過,一個漂亮的弧形急轉閃過守門員,然後鬼飛球就徑直射進了最小的圓環。
“50:20——拉文克勞領先!”茱莉亞興奮地對著話筒喊。蔚藍色的人群像是潮水一樣湧動著歡呼。
緊接著球落到了斯萊特林追求手尼克的手中,他立即掉頭朝著拉文克勞的球門飛去,但被奈斯特打出的遊走球攔下來,被迫空翻一週,丟掉了鬼飛球。
吉爾接住鬼飛球低低地伏在掃帚上,偏頭躲過一隻擦著她的耳朵飛過的遊走球,疾速朝著斯萊特林的禁區逼近,但立即遭到圍堵。
“維爾莉特——”她叫道,然後將球從掃帚的縫隙中傳出去——維爾莉特正好在球門附近盤旋著。然而就在那關鍵的幾秒,戴納都以為維爾莉特要進球了,然而她沒有,卻閃電一般將球徑直傳給了戴納。
戴納驚詫地接住球,愣了一下立刻帶球向禁區飛去,射門——卻因為已經錯過了時機而被守門員撲出去。
吉爾異常生氣,氣勢洶洶降下高度,隔著戴納沖著維爾莉特大喊,“為什麼不射門?也許你還沒有注意到你連一個球也沒有進過?!”吉爾長時間以來對維爾莉特不滿。隊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經過選拔賽進球隊的,只有維爾莉特除外。
然而維爾莉特的反應很奇怪。她什麼也沒有說,既沒有表現出憤慨,也沒有表現出羞愧,只是冷淡地看了吉爾一眼,調轉掃帚離開。掠過夾著鬼飛球的那個斯萊特林追求手,眨眼間球就到了她的腋下,以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技巧避開遊走球和守門員,連續進球3次,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80:20,拉文克勞繼續領先——”
“滿意了嗎?”維爾莉特傲慢地說,把球扔給吉爾,頭也不回地飛遠了。
吉爾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像是發洩一樣猛擊鬼飛球。那個可憐的斯萊特林守門員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來,就又被迎面飛來的鬼飛球咂中,連人帶球向後翻進了門環裡。
“女人真可怕,”奈斯特從後面冒出來,震驚地說。
戴納笑了一下,看到吉爾的神色,兩人飛快地分開了。
倒黴的守門員掙紮著爬上掃帚。
斯萊特林隊長克萊德的臉色陰沉得嚇人。
“看那——飛賊!羅森·格諾和雷古勒斯·布萊克同時發現了金色飛賊——”觀眾席一瞬間被引爆了,連球員都忍不住想停下來觀看。每次金色飛賊的出現都是最精彩的時刻,兩名技巧精湛的找球手同時沿著詭異的路線對著飛賊窮追不捨,人們站起來,興奮地尖叫,藍色和綠色的人浪翻湧——
“——現在兩個人並駕齊驅——啊不,羅森搶先了——不對,雷古勒斯繞過了羅森,但羅森緊緊跟在後面,加油啊!羅森!——看——他們在俯沖!哦!不——當心遊走球——!”茱莉亞對著話筒尖叫起來,然而還是晚了。
“砰”的一聲,羅森被斯萊特林擊球手克萊德大力擊出的遊走球撞下掃帚,重重摔在地面上,飛賊閃爍幾下消失了。
霍琦夫人吹著哨子降落下來,比賽暫停。觀眾席也一片混亂。奈斯特降落到地面把羅森架起來,送到休息室,其餘隊員緊緊跟在後面。
“怎麼樣?”在休息室,吉爾緊張地問,“你還好嗎?羅森?”
“還好,不是太糟,”羅森掙紮著坐起來,袍子上沾滿塵土,臉色蒼白有擦傷,正仰著頭試圖止住噴湧的鼻血,長袍的前襟上血跡斑斑。戴納只好躲在遠遠的一邊看著。
“太過分了,應該判斯萊特林犯規!”吉爾憤憤地說。
“他沒有犯規。比賽過程中擊球手用遊走球攻擊對方球員是完全合乎規則的,只不過他用的力氣大了一點而已,”維爾莉特倚在門口,冷靜地說。不理會整個球隊憤怒的眼神,走到羅森跟前,俯身下檢查了一下。
“沒什麼大不了,一點小傷,”維爾莉特平淡地說,抽出魔杖,“癒合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