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九月天氣就迅速轉涼,斷斷續續的雨水迅速帶走了八月殘存的暑氣。空氣中散發著雨後獨有的清爽,混合著森林和湖水的氣息沁人心脾。柔軟的雲漫無目的地在寧靜的藍色天空遊蕩,偶爾擋住清冽的陽光,投下一片淺灰色的雲影。
開學後第三天的下午
“……我真的不明白她哪裡好看!為什麼每個男生都想傻瓜一樣盯著她看,”艾琳坐在四柱床上,一邊梳頭發一邊抱怨,“也許她頭發好看……也許身材也還不錯,但是你不覺得她白的就像個鬼魂一樣?而且嘴唇紅得讓人覺得不正常,就像……像是充血腫起來了!每天裝腔作勢地坐在公共休息室裡看書,而且……你不覺得她還有點……輕佻嗎?”
艾琳是克梅麗爾的室友。她的怨氣完全可以理解。自從維爾莉特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起,可以說沒有一個女生喜歡她,或多或少每個女孩子心裡都不舒服。畢竟,沒有多少人受得了被冷落的滋味。男孩子們簡單的搭訕勉強可以理解為對轉學生的好奇和友好,但目不轉睛的凝視似乎就有點超乎同學的禮儀了。
克梅麗爾並沒有仔細聽她說話,手指漫不經心地翻過一頁小說,心裡想著自己的事情。
“克梅爾?你在聽我說話嗎?”艾琳對於女友的一言不發有點生氣。
“聽到了,只是…唔…這樣說難道不會有點不公平嗎?”克梅爾抬起頭看著艾琳說,“畢竟,才三天,你又不瞭解她。她才剛剛進入學校,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安安靜靜坐在休息室裡看書而已,怎麼平白無故招來這麼多非議?況且,引人注目又不是什麼錯。”
“你怎麼總是替她說話?”
“我覺得她挺好。行啦,你要是再不快點飛行課咱們一定遲到,”克梅麗爾用一種息事寧人的口吻說,合上小說。站起來,舒展一下身體,眼睛看向窗外。從拉文克勞塔樓的女生宿舍可以直接看到城堡前大草坪茵綠的一角,風吹來隱隱約約的談笑聲,似乎已經有一些學生到了,只是這裡看不見。
艾琳抿嘴笑了,“又在找他嗎?”
“別胡說。拿上你的掃帚,走吧。”克裡梅爾心煩意亂地說著,把落下來的頭發重新別到耳朵後頭,先走出宿舍門。
克梅麗爾想得沒錯。等艾琳和她走出大門,就看到大部分人都已經聚集在草坪上。霍琦夫人也在,還有戴納。
“既然人人已經到齊了,那咱們提前開始上課吧,”霍琦夫人看了一樣最後過來的兩個女生,說道。
她拎著掃帚大步走到學生們前面,看著他們,心情似乎有點激動。
“這恐怕是你們最後的幾節飛行課了,”她的聲音一反常態地溫柔,還有點傷感,“一般來講,進入十一月以後的天氣就不適合再飛行,你們已經五年級,也需要專心準備o...s考試——”奈斯特厭惡地翻了翻白眼“——根據學校的規定,從此以後你們就再也沒有飛行課了——”她眼眶泛紅,似乎很傷感,“——基本的飛行技巧已經學完了,剩下的時間學習簡單的魁地奇傳接球,大家到球場去。你們是我第一批學生,希望大家珍惜——”她似乎哽咽了一下,轉身帶隊朝球場走去,還偷偷用袍子的袖子擦了一下眼睛。
奈斯特跟上去,一路上嘟囔著“沒必要這樣吧…”看上去心情很複雜,即為沒有必要的悲慼感到反感,又為霍琦夫人感傷的樣子於心不忍。其實對於魁地奇球員來講,自從3年級起得飛行課就變得很無聊而且沒有必要。魁奇地訓練時,球員們練習的是俯沖、驟停、急轉之類的技巧,但飛行課上卻在學習垂直升降,左轉右轉一類的東西,真的很無聊。這節課學習傳接球,奈斯特百無聊賴地把球扔來扔去,幾乎快要睡著了。
克梅麗爾從來都不擅長飛行,也不喜歡飛行。所以也沒有買飛天掃帚,就從掃帚棚隨便拿了一把。這把彗星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沒準是維多利亞時期的古董,離地10英尺就會開始和克梅麗爾一起顫抖。
雖然說是練習傳接球,不到20分鐘就和自由活動一樣了。男生們開始玩撞擊,或者俯沖,霍琦夫人和幾個女生在一起聊天,沒有功夫去管他們。
維爾莉特急速下降,將掉下去的鬼飛球追回來,交給一個滿臉雀斑的女孩。
“你飛的真的很好!你是魁地奇球員嗎?”雀斑女孩驚訝地問。
維爾莉特淡笑了一下,“沒有啊,我從沒打過魁地奇,我也不喜歡騎掃帚飛行。”
“為什麼?你飛得很好啊,為什麼不喜歡呢?”女孩子小心翼翼地降落。另外幾個女孩也降落下來參與談話,能堅實的地面上似乎讓她們踏實不少。
“因為,”維爾莉特詭秘地一笑,“速度太慢了,不夠刺激。”克梅麗爾看到艾琳對著地面嘔吐。
“那你喜歡騎什麼飛行?還有什麼比掃帚更快嗎?”另一個胖女孩問。
“當然是這樣,”維爾莉特伸展手臂像翅膀一樣上下揮動。
女孩子咯咯地笑成一片,“原來你喜歡騎怪獸飛行……”
“對,我喜歡,”維爾莉特說,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眼神中掠過輕蔑的笑意。
戴納覺得自己一直在刻意避開那個叫維爾莉特的轉學生,卻發現自己忍不住地往她的方向張望。她們剛剛的對話也被他一字不落地裝進耳朵。此刻,他突然覺得目光像針一樣刺來,令他脊背發涼,回過頭向四處張望,但是根本沒有人看他。
“你怎麼了?”奈斯特看他突然停下了,問道。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有點冷,”戴納隨口應道,仍然在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