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那便進攻吧。”
蕭風就開始著手準備起來,力圖一擊必勝,不要再給朱槙喘氣的機會。
大清河河水滾滾而去,天色陰沉,光線不明。
日暮時分,戰鼓突然響徹天際。
蕭風領軍隊自西顯口而下,將自己麾下最精銳的部隊組織成四千敢死隊,以虛打實,看似從虎口過江,實則透過架橋,出其不意地渡過大清河,向朱槙的大本營發起猛烈的沖擊。
一時間喊殺之聲震動天地。
朱槙的副將立即傳令出兵。先派出一萬人應戰。而更多的蕭風部隊自西顯口而下,加入戰局應戰。
朱槙的營帳中,身穿鎧甲,當他以這身裝束出現的時候。他的氣質便截然不同,有種淩厲和肅冷之感。朱槙這十年來,可以說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打仗中度過,戰爭於他來已經是血的一部分。
當初帶領他的老師,朵顏三衛的統領,曾經告訴過他,一旦當什麼東西成為你天分的一部分,你就是不可戰勝的。普通人會怕戰爭,怕受傷,怕死亡。但是他不會,他的神經已經千錘百煉,已經無比的適應。這才能讓他對戰局做出迅速和最佳的反應。而現在他要做的反應,不同於尋常。
他慣用的兵器,一柄玄鐵所鑄長刀立於營側。
“殿下。”屬下將長刀捧來,朱槙一把拿過,在手裡掂了掂,露出了沉沉的笑容。
朱槙跨上戰馬迎戰,戰鼓雷雷,他一聲長喝,浩瀚的回應聲便從四面八方傳來。挾裹著他洶湧向前,光是這樣的氣勢,就足以嚇退普通軍隊。
此時顧珩與清虛站在朱槙身後,顧珩看著他的背影遠去,他盡量控制著自己的眼神平靜,不要露出絲毫的仇恨,讓人察覺到什麼異樣。
與薛元瑾相認後,他就回到了朱槙身邊,如今已有小半個月了。這小半個月裡,他幫著朱槙守衛營地,到現在,終於到了兩軍正式開戰的時候。並且都氣勢洶洶,一副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架勢。
他心中擔憂,便不能放下心來,一直站在外面看。
“得嘞。”清虛卻伸了個懶腰,跟顧珩說,“侯爺,咱們進營帳吧,這外頭怪冷的。”
顧珩留下來受後方,保護包括清虛在內的一批手無縛雞之力的幕僚。
“我放心不下殿下。”顧珩就說,“再者也得準備是否要接應,殿下雖然驍勇善戰,對方卻畢竟是人數居多,且蕭風也實力不俗。”
清虛抓了抓鬍子,覺得他很無聊:說起話來老氣橫秋,感覺比他的年齡還大。
但是營帳內也沒有別人可以說話了,清虛只能鑽進營帳中,把他的燒雞燒酒端出來,坐在地上一邊吃,一邊跟顧珩一起看戰局。顧珩轉頭看向他,看著清虛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嘴角微抽,覺得他比自己更像一個臥底。
清虛發現顧珩正看著他,就笑眯眯地舉起了燒雞:“侯爺也來點?”
“不必了。”顧珩問,“道長,您就不擔心殿下?”
清虛灌了自己一口酒,笑道:“侯爺,你看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他可是靖王。自然是……”他眼睛一眯,“一切在他的掌握中了,旁人替他操什麼心。”
顧珩突然間有種不想跟他說話的沖動,他轉過頭看自己的。
過了會兒清虛無聊了,鑽進營帳準備睡一會兒。戰局隔得有些遠,其實看不太清楚了,顧珩準備進營帳中看看。
他剛走進營帳,就看到清虛四平八穩地睡在他的床上,吃了燒雞的油手,就蹭在他的被褥。
顧珩:“……”
朱槙究竟是從哪裡把這號奇人挖出來的!
他正要上前去叫醒清虛,突然間營帳被開啟了,有人沖了進來,跪在地上:“侯爺,大人,對方搬來神機營炮統,我軍不敵。殿下傳話,準備撤退!”
顧珩很是震驚,幾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朱槙敗了,這怎麼可能!同時清虛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沖到報信人面前:“你說什麼,敗了?”
顧珩心道你剛才才說什麼一切都在靖王掌握中,現在可被打臉了吧。
那人應是,清虛就讓他先退下,他自己跑到了自己的床下,翻了一會兒,拾出一個包裹。笑著對顧珩說:“幸好我早已做好撤退準備,侯爺,您快些打包吧,我看恐怕不到一炷香就要全部撤退了。到時候你沒打包好,我可不會等你。”
顧珩:“……”
不是說好了,對靖王殿下非常放心嗎?為什麼會提前打包。
清虛卻先拎著他的包裹出去了,說:“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