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元瑾策馬上前,對朱槙笑了笑:“殿下,您還是別追了吧。”
她的神色出奇的平靜,讓朱槙頓時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他正要策馬上前,只見突然,這草野荒林之間就燃起了大火,火勢也出奇詭異,竟然自上而下蔓延開來,瞬間就將他們包裹席捲。
火舌突地躥起一丈高,火氣的熱浪逼得他的馬倒退了好幾步,其餘的馬也被火勢感染,竟不顧主人呼喝地後退。
他們這是在下風口,火勢蔓延得非常快,竟幾下就將他們逼得越發後退。
朱槙立刻聞到了空氣中火油的味道。
火攻,當年,在崇善寺的時候,這還是他教她的,對付他的方法。竟然現在立刻被她給活學活用,用到了他身上來。
朱槙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抬頭看向元瑾:“這是你早就準備好的?”
這不會是蕭風的計謀,蕭風正統行軍打仗出身,沒有這麼的詭計多端。
元瑾卻不回答,只是一笑:“朱槙,再見了。”
看著她轉身離去,朱槙略微低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隨之眼神一厲,竟不顧眼前蔓延的大火,策馬踏過熊熊的烈火,追了上去。
元瑾跟在蕭風等人身後策馬而去。心料如此大火,他應該不會再追來了。便趁著這個時間趕緊往前潰逃。誰知她身後突然擦過猛烈的風聲。還沒等元瑾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在接近她的瞬間一腳蹬住她的腳蹬,落到了她的後面,緊緊地控制住了她的馬匹。他身上的熱度灼熱得燙人。
是朱槙,他竟然不顧烈火,追上來了!
他鉗制住自己無法動彈,元瑾回頭死命地瞪他。朱槙卻是冷笑,在她耳邊說:“怎麼,剛才想燒死我?”
感覺到她的掙紮,朱槙緊緊將她按住,繼續道:“你怎的如此狠心,殺了我你便要守寡,你就這麼想守寡嗎?”
元瑾氣急:“誰要給你守寡了,你死了我正好高興!”
朱槙抱住她的身軀,懷中這個人是如此的詭計多端,狡詐心狠,就連說話都這麼毒。
“為什麼?”朱槙在她耳邊問,熾熱的呼吸就撲在她的耳朵上。她整個人都陷入這個男人的懷抱中,聽到他繼續問,“你不僅背叛我,還三番四次的逃跑,究竟是為什麼,告訴我。這絕不只是因為你弟弟,你必須告訴我!”
前面的人已經發現了元瑾被制住,立刻策馬來圍攻朱槙。
元瑾道,“朱槙,你在榆棗關的糧草庫也被我倒了火油,你再不回去看看,恐怕軍馬入冬就要挨餓了。”
朱槙緊緊地掐著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這時候他的嘴角仍然有笑容,但是語氣卻很冷酷:“知不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麼?”
她並不想知道。
朱槙繼續說:“我想把你抓回去,關在個屋子裡,日夜懲罰你。”
叫她說不出這些刻薄的話來,叫她只能順從自己。
雖然知道他現在不可能做到,但元瑾仍然覺得尾脊骨躥起一股戰慄,竟然想起那夜的場景。
她人生中首次經歷這樣的事,慾望的狂亂和索求的無度。
“朱槙,你……”元瑾欲言又止,她看到朱槙的衣袍角有被火燒過的痕跡,知道他必然是十分在乎,否則絕不會這樣以身犯險。但是她不能告訴他真相,告訴他又能改變什麼。
這時候蕭風已經帶著人拔劍追了過來,朱槙抬頭一見,知道他不能再呆下去了,這次是他輕敵了,沒想到元瑾竟這樣的詭計多端。
他的人被留在了火勢之下。他的戰馬又在跨過火的時候受了傷,而朱槙也沒料到,薛元瑾這匹馬恐怕是在集市上買來的小馬,根本承不住兩人,他無法用這匹,再把元瑾帶回去。
這馬身已經有些顫抖了。若是他此時還不離去,下場很可能是被抓。他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低沉道:“別以為我放過你了,我立刻,就會來抓你。”
反正他總會,再將她抓到手上的,很快。
朱槙說完,伸手一攬她的腰,瞬間將她下了馬。終是策馬回奔。
蕭風過來後,一把將元瑾扶上自己的馬。沒有停頓,繼續帶著人往前跑。生怕火勢已盡,朱槙的人會追上來。
但他看著元瑾回望了好幾次,也覺得有一絲不對。臉色一沉道:“阿沅,你難道是對那靖王……”
阿沅還年輕,又和靖王那樣的人物長期相處,難道真的不會愛上他嗎?蕭風非常不希望如此。
“不會。”元瑾淡淡地道,閉上了眼睛。
蕭風只看了她平靜的面容一眼,沒有再問。
在她閉目沉思的時候,馬匹已經沖破了關口,朝著她未知的京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