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下起了細雨,聞玉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窗外被雨浸潤的朦朧紅色。
“四少爺在憂心選世子的事嗎”徐先生問他。
聞玉卻不答,於是徐先生又問“那你可是在想四小姐”
聞玉將手肘搭在窗邊,隨後他輕輕地點了下頭。
徐先生就笑了笑“四小姐不過離開了一日,您就這樣想她嗎”他平日裡習書不是這樣的。
“那看來四小姐對您是非常好了。”徐先生說。
聞玉想了想,嘴角微挑笑了笑“嗯。”
教了他這麼久,徐先生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四小姐怎麼對您好的呢”徐先生繼續問。
聞玉說“她說永遠不會離開我。”
徐先生卻笑了笑“但如果四少爺一直如此的話,四小姐也許有天就離開您了。”
聞玉聽到這裡,才看向了他。
“四少爺如果一直不與人交流,無法做到心智周全。四小姐恐怕也會頭疼您的。四少爺唯一能做的,就是成為能保護別人的人,四小姐便也放心您了。”徐先生說。
薛聞玉的目光閃了閃,似乎在思索徐先生的話。
細密的雨絲落在窗欞上,庭院中傳來細密深邃的雨聲,似近似遠。
徐先生看著薛聞玉輕嘆,他試探了這麼久,還是發現以四小姐作為突破,他最能接受。
“倒不如四少爺自己日漸正常起來。讓自己變得強大,便想要什麼都有了,四小姐想要的你也能給她。您覺得呢”
薛聞玉遙望著細雨,他突然淡淡地說“先生是在說世子之位嗎”
徐先生驚訝於他終於開始同他真正的對話,他說“金鱗豈是池中物,四少爺才智不凡,而四小姐畢竟是女流之輩,很多事情若您肯出手,是非常簡單的。”
聞玉聽了一笑,他將袖口上沾的一點碎屑弄掉,再把袖口弄得十分平整,繼續看著窗外的細雨。
而大房之中,薛雲海坐在周氏對面,元珍坐在周氏身側替周氏捶腿。
周氏長出了口氣“你是說,國公爺更重意於衛衡”
薛雲海道“本來國公爺就是更喜歡衛衡的,只是老夫人喜歡我們家。但我近日似乎覺得,老夫人也漸漸覺得衛衡好了。所以兒子才有些憂心。”
周氏喝了口茶說“我之前也是憂心這個問題,若是在咱們薛府裡,你自然是能拔得頭籌的。但跟衛衡比,我卻沒這麼有信心”
薛雲海眼神微閃“還有薛聞玉。”
周氏看向他,薛雲海就說“自上次雲濤被淘汰後,我彷彿覺得,國公爺更喜歡薛聞玉了一些”
周氏聽了深深地皺起眉。
薛元珍卻在周氏身邊微微一笑說“這傻子雖說有些天分,但卻是不如哥哥你的。倘若沒有薛元瑾,他難不成還能留到現在我看若是薛元瑾出了什麼意外,這傻子就留不成了。”
薛雲海看向妹妹,妹妹平日柔弱,他是沒料到妹妹會突然說出這樣果決的話。
周氏道“你妹妹說的也有道理,咱們若是能把衛衡和薛元瑾一同除去,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薛雲海一時深思起來。
第二日天放晴,元瑾一行人回到薛府,定國公那邊的授課還未開始。元瑾下午便帶了婆子去寺廟中上香。讓婆子在香客休憩的地方等她後。她一路沿著迴廊往前走,準備去陳幕僚的院子。
她路上還在思索爭奪世子的事情。
如今時間越來越少,恐怕就這幾日,定國公就要下決定了。最大的問題是沒料到竟然有這般快,聞玉的劣勢就是準備不夠充分。若能得到那本兵書自然會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