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一邊喘氣一邊說:“是誰我也不知道,只知是個中年男子,給了我銀子……說事成之後,還會給我五十兩。”
元瑾聽後靠在太師椅上。這小廝不過是個愚笨蠢貨,如此明顯的害主,他是簽了賣身契的,出了事就算被主人打死,官府都不會追究。二房自然也不笨,這種事不會自己出面的。
倒是西廂房的動靜太大,讓崔氏聞訊趕來。
“你這興師動眾地在做什麼呢?我這午飯都沒人做了。”崔氏一臉的不高興,自從這家中開始選世子後,她覺得就沒清淨過。進來看到跪了一地的丫頭婆子,更是肝火大作,“你又作什麼妖呢?”
元瑾有些頭疼,叫人把那蛇屍給了崔氏看,又把來龍去脈講給了崔氏聽。
崔氏頓時被嚇住了:“你是說,有人想害聞玉?”
“便是二房的人。”元瑾頷首,“所以不是我興師動眾大驚小怪,而是差點鬧出了人命的事,如何不嚴查。”
崔氏平時也就是在小事上抖抖威風,遇到這種大事,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問女兒:“既然是這樣,那咱們怎麼辦?我看不如拿了這蛇屍,抓了這人去你祖母那裡,叫她主持個公道!”
元瑾道:“咱們沒有證據是二房所為,即便去了祖母那裡也沒用,她也只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讓這種事傳出去的。”
崔氏卻道:“不管怎麼說,總不能憋著不說吧!今兒個是聞玉,萬一明兒個是你,是錦玉呢!”
元瑾好不容易才勸阻了崔氏,這沒有證據的事,你若去爭,說不定還會被二房反咬一口。而要是把二房的人都叫過來一一讓小廝指認,二房定不會同意,老太太也不會同意的。這樣的家醜,她絕不想外揚。
“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就是了。”元瑾淡淡地道。“咱們不能說,但是下人們能說,只要不放到明面上來,怎麼說都不過分。”
她讓崔氏稍安勿躁,隨後去找了姜氏。
姜氏聽到她說毒蛇的事,也嚇了一跳,隨後怒火中燒。“二房也太過歹毒了!不過是個世子之位罷了,至於下這樣的狠手麼!”
“正是如此。”元瑾道,“我是想知道,三伯母既在二房有眼線,可這些眼線,都在誰身邊呢?”
姜氏有些詫異地看了元瑾一眼。
而元瑾只是笑了笑。
如此一天過去,到了晚上,薛聞玉差點被毒蛇咬傷的事,已經傳遍了薛府。四房的下人們,自然都紛紛議論是二房所為,還傳言說,連崔氏都罵了二房是“忘恩負義,冷血無情”這樣的話。
薛老太太找了沈氏過去問話。
沈氏聽了卻死不認賬:“我們二房可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他們說是我們做的,可要拿出證據來!否則便是誹謗!”
“人家四房可沒說是你做的,不過是下面的人傳的謠言罷了,你著什麼急。”薛老太太看了沈氏一眼。
沈氏便只能笑了笑:“娘,您可不能被這樣流言汙了耳朵,咱們二房可從沒做過這樣的事。”
薛老太太閉目不語,這兒媳婦心腸一向狠,再者前幾日,薛聞玉又得到了定國公的贊賞,她肯定會心中不平。這太像她能幹出來的事了。但她又有什麼辦法,總不能讓這樣的話傳出去,否則豈不是整個薛家都要被人恥笑麼。
既然四房也沒因此鬧騰,就算了吧。
薛老太太想著息事寧人罷了,就警告了沈氏幾句,把她放了回去。
崔氏雖然早聽女兒說了,薛老太太是不會管的。但如今聽到了,仍然氣的不得了,跟薛青山說:“你這嫡母就是心眼偏到肚臍去了!只向著嫡房不向著咱們,這麼大的事,她連查都不想查,叫人送些東西過來給聞玉就算了,這叫怎麼回事!”
薛青山嘆了口氣。他又有什麼辦法,畢竟是把他養大的嫡母。從沒有短過他的吃穿。再者的確沒有證據,想生事也沒有辦法。
元瑾聽到這事,反應倒是非常平靜。
崔氏說薛老太太的話有句是錯的,薛老太太並不是想維護嫡房,而是不希望這件事傳出去,影響這次選拔。
她已經料到的事,有什麼好生氣的。
本來大家以為這件事便過去了,誰知到了第二天,薛府眾人去定國公府裡進學。元瑾等娘子正在練習刺繡,卻跑進來二房的一個丫頭,對薛元珊說:“娘子,不好了,咱們少爺從馬上摔下來了!”
薛元珊和薛元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繡樣,薛元珊非常震驚,連聲問:“怎麼摔著了,摔得重不重?”
小丫頭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一看就是飛奔過來的,平息片刻才說:“少爺騎的那匹馬不知怎的突然發了狂,把少爺甩下了馬。撞在石柱上摔斷了腿。您趕緊去看看吧,少爺被抬到了後罩房,老夫人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