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聚將鼓,召集暗衛, 大開殺戒!
沖冠一怒為紅顏。嚴飛仙面色凝重, 望著那道散著凜冽殺意的身影, 美眸間異彩連連, 心裡頗有感慨,滿懷惋惜,自語:“可惜蘇妹妹不在人世,否則見此一幕……”
何曾見有人如此, 何曾有人為她如此?莫名的, 她想到昨夜去落霞峰時, 蘇幼薇有意撮合她與俞君泊, 心中驟然一驚。
——若沒了我呢?
蘇幼薇這話頗怪,倒像是知曉自己會死一般。嚴飛仙輕蹙娥眉, 百思不得其解, 詢問道:“王爺, 我有一惑……”
但俞君泊已向外走去, 召了一幫府衛,朝落霞峰策馬而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蘇幼薇掉入江湖裡,他也不會輕易放棄。
嚴飛仙追去,走路時腳略顯坡, 很是費力。
便在幾人出城後不久, 無數道暗影如海浪般奔湧而出, 四散開去,各有各的目標。空氣裡,彷彿彌漫著殺伐意,若凜冽寒風。
立夏日後,氣溫已漸高,但在今日,整個京城都似被森冷寒意覆蓋。
咚!咚!咚!初陽升起後不久,京城東面,雄壯而浩大的聲音突兀響起,似雷霆轟鳴,如同千軍萬馬在沖殺,給人以鐵血震撼感。
聲音在擴散,鼓也在增多,從一面到兩面、三面……十面、百面、千面!一時間,京城各地皆響鼓聲,咚,咚,咚……
鼓聲同步,或急或緩,極富有節奏感,似一曲戰歌,曲調激昂,讓人心神振奮!
在這一聲聲下,大多數人氣血浮躁,心跳被戰鼓聲影響,鼓聲急促時,心跳迅疾、面色潮紅;鼓聲輕緩時,心跳細弱、呼吸困難。
嗚嗚風聲揚起戰旗,獵獵作響。鮮紅如血的旗隨風飄揚,其上織有一個金色的“俞”字。俞家聚將鼓,時隔十三年再度響起!
昔日,這代表軍方最高威儀,聚將鼓一響,無論在何處聞之,將領必去點將臺,士兵必回兵營,違令者皆以軍法處置。
咚咚、咚咚……一聲比一聲急促,鐵甲森森,寒光炫人眼目,一名又一名將士步履匆匆,急忙趕至目的地,容色凝重嚴肅。
哪怕十三年過去,一代將士換新,昔日兵將大都不在原位,錦王府更是已由武轉文,但聚將鼓的威儀始在、終在,那是由幾代錦王以血汗、以性命建立起的神聖意義。
聲鼓震天地!在皇宮裡,皇帝睡眼惺忪地醒來,在辯出是鼓聲後,面容上顯露一絲懷念,咕噥道:“怎麼回事?朕記得,自少卿做文臣後,聚將鼓已不再響,今日何故?”
也只有俞家的聚將鼓,才有如斯威力。京城千面鼓齊響,敲擊一曲戰歌。
且這只是前奏,全國各地皆建有聚將鼓,一面接著一面,一旦京城的戰鼓聲漫出,屆時萬鼓齊鳴,天地齊震!
在浩浩戰鼓聲裡,血腥味彌漫,一群冰冷的殺手如死亡之音,沿著官道前行,誅殺上朝的部分官員。鮮血流滿官道,屍骨陳列。
太子一系,遭滅頂之災!
樓月大王子使館,今日闖入一群殺手。他們沖破層層防禦,似一群地獄使者,帶著冷冽殺意,在吹響死亡號角。
“到底發生什麼了?”皇帝沉著臉問道,心裡忽有一陣不安。事實上,先帝臨終前,曾與他耳提面命過幾句,讓他小心錦王府。
這些年來,俞家人丁稀少,血脈不旺,加上俞君泊又是文臣,且在朝堂上一直溫和謙卑,而今日聚將鼓再響,京城必有大風波。
“陛下,老奴不知。”皇榻前,伺候的老公公緊張回道。戰鼓聲忽響,誰知是何意圖?
“不會去查嗎?”皇帝喝道,在老公公匆匆退下後,才自言自語道,“不知君泊敲擊的聚將鼓,能否有昔日少卿在世時的光景?”
若是仍是昔日模樣,一鼓響,萬將齊動,那至少證明,在這些年,俞君泊私下有動作,仍舊聚著軍方戰力,與老錦王舊將有聯系。
皇帝凝眉,心思難安,掀開被子來回走動。他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是個昏君,早年一直仰仗俞少卿,後又仰仗俞君泊,只因自己懶惰,一心撲在繪畫上,不願處理國事。
他可做昏君,但不願做亡國之君,後者乃是千古罪人,愧對列祖列宗。
“太子可有醒來?”皇帝揚聲道。昨日太子受刺,獨身躲入皇宮,弄得全身是血,至今一直昏迷著,“罷了,朕去看看他。”
他有預感,太子受襲,怕也與俞君泊有關,否則堂堂太子,一國儲君,誰敢襲殺?他只在為政上昏,但他又不傻。
戰鼓曲調高昂,今已出京城,傳達四野,每路過一境,便有新的鼓聲彙入其中,一時間天震地顫!眾人或激動,或惶惶然。
且說在此刻,俞君泊一行人趕至落霞峰底,沽羅江水清澈,奔流不複返,偶有些江水擊打在岸邊堅石上,濺起一片白色水花。
“王爺,徵集到十三艘船,已全下江去打撈。”杜五稟道,便在此時,一名府衛跑來,遞上一張小紙條,又雙手遞呈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