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曉曉納悶,心裡別扭,若非她未得真傳,便是她哥哥只對蘇幼薇昏頭,那就太過偏心。她姑且先學著做戲,待出師了再試試效果。
她總歸抱著一線希望,覺得她哥不會有了媳婦便忘了妹。
“君泊,你嘗嘗。”蘇幼薇忙遞上筷子,小眼神直飛,如同一把又一把的鈎子,勾得人心顫顫的,“我一片誠心,味道可好了。”
“一個閨閣姑娘,何處學來這等動作?”俞君泊蹙眉,右手握著銀筷,輕輕翻攪著碗裡的粉,語氣依舊淡漠,一臉正經地補充,“在本王面前使使便罷了,別展示於人前。”
蘇幼薇直點頭,醞釀了下感情,甜甜笑道:“我雖是相府小姐,但與孤女無異,爹爹另娶妻室,生有三男二女,我娘早逝,爹爹又對我失望,我無依無靠。”
俞君泊沒有回應,只是嘗了一口粉,臉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表情。粉湯是褐色的,上面漂著幾片蔥花,香氣彌漫在廳堂裡。
他用得很慢,期間毫無聲音傳出,哪怕旁邊有二人直勾勾望著他,也不受半點影響。
“如何?”蘇幼薇笑吟吟問道。俞君泊不但吃完了粉,還喝了幾勺湯,應該是很滿意。
有僕人遞來絲巾,他擦拭後,才道:“時辰有些晚,我該入宮了。”
“君泊。”蘇幼薇唇角下勾,狀似幽怨纏綿,見他起身欲走,便一個猛子紮入他懷裡,猶似在撒嬌的小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會想你的,只願君心似我心。”
俞君泊不語,身軀有點僵硬,少女柔軟溫熱的身子偎依著他,那幽幽的體香沒入鼻尖,只覺得心裡燥熱,難以如昔淡然。
“君泊,我只剩下你了。”蘇幼薇抱著他,輕輕蹭了蹭,心裡一陣疑惑,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不由得向他望去。
“本王既然嘗了你的粉,便是接受了你的示好。”少頃後,俞君泊輕語,聲音不複一貫清冷的調子,“若再耽擱,我上朝會遲去。”
蘇幼薇眨巴著眼,喜滋滋地放開了他,笑得一臉陽光燦爛,便如夜間綻放的煙火,回道:“那我不打擾你,待會再見。”
在院門口,擺著一頂轎子,一些人早已等在那裡,見俞君泊出來,皆彎下腰。
“今日不坐轎,步行入宮。”俞君泊淡淡道。
轎夫們驚疑,唯有杜七知道原因。他回望了眼廳堂,便緊追幾步,跟在俞君泊的身後。
他明白,王爺已經用過早膳,再吃一碗粉,自然會撐。步行入宮,助消化。
“王爺,”老管家疾步而來,“左相府來人,言道接蘇小姐回去。今日宮裡有宴會,送入相府的帖裡有蘇小姐的名,他們請王爺行個方便。”
彼時,蘇幼薇正與俞曉曉挽著手,心裡美滋滋的。剛剛那一番做戲,她憑實力征服了俞曉曉,那往後在錦王府的日子會很滋潤。
“你傳我幾招,不準留私,我全去記上。”俞曉曉握握小拳頭,“回頭就找哥哥練習。”
兩人出廳堂後,聽到了管家一番話:“按左相的意思,若是蘇小姐與王爺一道,會有不妥,因蘇小姐在錦王府只是個丫鬟。”
相府小姐、王府丫鬟,地位有雲泥之別。
蘇幼薇思量片刻,便即點頭道:“我先回左相府,從那裡入宮,待宮宴結束後再回王府。君泊,正巧我們同路。”
錦王府與皇宮的中間,便是左相府。
如今已是巳時一刻,街上人流如潮,店鋪賓客如雲,有些紛擾嘈雜。
見俞君泊步行,蘇幼薇便也照做。兩人步子不疾不徐,猶似在散步,後面跟著僕人們。
“大師,您可真神啊,全算準了!”
蘇幼薇下意識看去,在那路邊,擺著一個小攤,白鬍子老人一手撫須,一手握著毛筆,臉上微帶著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在老人旁邊,還插著一面小旗,上書:鐵指神算。
蘇幼薇狐疑,不禁駐足。她無故穿越,便想著尋找奇人異士,看看能否回家。
老人的生意不錯,攤前繞著七八人,個個滿臉笑容,看來都很信服他,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行人問道:“大師,幫我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