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入宮赴宴的訊息後,俞曉曉一番糾結,既想接著鬧脾氣,又想去見嚴丹瑜。
“你們給我支個招。”她氣鼓鼓道,瞪著一群丫鬟,心裡躁得慌,只覺得渾身不對勁,看誰都不順眼,“說話啊!”
一群丫鬟唯唯諾諾,惶恐不安。一名機靈點兒的丫鬟小聲道:“郡主與王爺硬來,怕是討不得好,何不如順勢而下,再圖它法?”
俞曉曉沉吟不語,捏著下巴仔細思量,片刻後點點頭,自語:“說得極是,蘇幼薇便是軟軟磨著,柔柔求著,才讓哥哥昏了頭。”
有蘇幼薇的言行在前,她照著做便是。
風輕輕吹著,月盤灑落一地銀輝,映在蘇幼薇的眼裡,為她的雙眼渡上一層迷濛。她著流雲長靴,踏在青石小路上,傳出單調的音符,後走入院裡,融入流華瓊色的燭光中。
僕人抬入木桶,為她備好沐浴水。水汽氤氳,桶裡漂著幾片花瓣,丫鬟們擱好換洗的衣,低聲道:“蘇小姐,但有吩咐,請喚奴婢。”
“我明白。”蘇幼薇頷首,解下綺羅帶,褪下一身衣物,坐入了浴桶裡。微燙的水漫過身軀,讓她全身毛孔舒張,雙眼濕霧霧的,白玉般的肌膚裡透著一絲粉色。
在去榻上歇息後,她恍惚想到,俞君泊對她的態度不明。他不苛待她的衣食住行,時常應下她的請求,卻又不願與她和解。
“總不會當我是豬,養肥了,再宰了我吧?”她咕噥一句,迷迷糊糊翻個身,陷入了美夢裡。
翌日天亮,柔和的光覆過黑暗,拉開新一日的帷幕,繁花點綴在葉裡,鳥兒棲在枝頭,朝晨尚有點清冷,僕婢們正忙活著。
“蘇幼薇。”俞曉曉推開門,提著裙擺匆匆入裡屋,搖醒榻上睡得正香的少女,“快些起來,我們午時入宮,巳時三刻便得啟程。”
“郡主。”裡屋門口的丫鬟忙拜道,這小郡主一向風風火火,她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見人已經入內,“蘇小姐一直起得晚。”
在被搖晃中,蘇幼薇清醒,揉了揉眼睛,臉上還有點茫然,看起來呆呆的,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剛到辰時,今日入宮,你總得做些打扮,要早些起。”俞曉曉回答,向丫鬟吩咐道,“她要起了,你們速去準備。”
支開丫鬟後,俞曉曉一臉嚴肅,問道:“你平日都如何磨著我哥哥的?是軟軟嬌語,還是故作楚楚可憐?”
蘇幼薇奇道:“你怎好奇這個?我一向是臨場發揮,務求真情實感,注重實效,奈何時運不佳,出道至今,敗多勝少。”
“不管如何,哥哥總為你昏了頭。”俞曉曉皺眉苦臉,握了握小拳頭,“在入了宮後,你展示給我看,讓我學上幾招。”
“宮裡耳目眾多,損我顏面。”蘇幼薇拒絕,心裡一陣腹誹。俞君泊會為她昏頭?人家精明著,野心又大,也不知存什麼心思。
“到時可由不得你。”俞曉曉撇嘴,“因太子之故,皇後娘娘嫌厭你;新入宮的兩位美人曾是你的婢女,屆時必有紛爭;樓月大王子身殘,這事也與你有關,還有安寧公主……”
她一樁樁數著,瞅了瞅蘇幼薇的臉色,微揚起下巴,得意道:“你總有求著哥哥時。”
蘇幼薇眼前發黑,苦著臉道:“甭說了,你哥在哪,我先去抱一抱,聯絡下感情。”
“哥哥將去上朝。”俞曉曉回道,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你也不多想想,皇後她們會放過你?竟還能舒心睡大覺。”
“你說得對,得步步為營。”蘇幼薇直點頭,麻溜地起床,飛快地著衣,簡單地紮上頭發,“你哥這條大腿,我得盡力抱著。”
俞曉曉心疑,跟著她去了小廚房,見她在生火燒水,驚訝地問道:“你一個嬌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竟要下廚?”
“才到辰時,君泊應當未用早膳,我給他下一碗粉,聊表一下心意。”蘇幼薇回道,仔細看了看辣粉單子,“今日的會比昨日好。”
“原來昨晚那辣粉是你煮的……咳!”俞曉曉被煙嗆了下,皺了皺瓊鼻,離得遠了點。
辣粉出鍋,香氣彌漫。蘇幼薇擦了擦汗,笑吟吟道:“我們走,快些,粉不能擱久。”她端著銀盤,上面擺著一碗辣粉,色、香俱全,讓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