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他的身體滑下,軟軟倒在床榻上。
杜七幾步過來,在安置好他後,才小聲道:“蘇小姐,煩請照顧王爺,小人要去傳令,得出內府一趟,約需要一炷香時間。”
“有我在,你盡管放心。”蘇幼薇真誠道。
杜七卻憂心忡忡,忍不住看看俞君泊,哪怕在出門後,都難以安心,總覺得將昏迷的王爺交給蘇小姐,便相當於將羊送入了狼口。
“蘇妹妹。”嚴飛仙輕語,和蘇幼薇一同坐在外屋,旁側本有兩個丫鬟伺候著,但被她打發出去,“有一句話,我想問一問你。”
“嚴姐姐但說無妨。”蘇幼薇笑著道。樓月求親一事遭解決,不用嫁給一個惡霸,她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嚴飛仙沉吟問道:“你對錦王可是真心,可有一絲真情?”
蘇幼薇眨眨眼,沒有說話。她又不是受虐狂,若是倒貼男人,都能倒貼出真心,那她未來的日子必是極難過。
“你若想和錦王成雙,我給你兩個建議,要麼你給他真心,要麼你讓他以為你有真心。”嚴飛仙小聲道,“但錦王能威懾朝野,必有其能人之處,你很難騙到他。”
後者不可取。蘇幼薇頷首贊同,可若是選前者,她怕自己將來悽慘。她仔細想了想,問道:“嚴姐姐,你自幼在外習武,可有遇上能人異士,會些玄術的?”
那時她一覺醒來,就穿越來到這裡,此事太玄妙,若是遇上些異士,說不準能回去。
“我未曾得見,但有聽聞。”嚴飛仙搖頭,“你若想知道,我託信去問問徐師兄。”
蘇幼薇笑著道謝,小心思轉動,託著下巴仔細思量,問道:“嚴姐姐,你能否借我些銀子,我們合夥做些生意,五五分成?”
路要多備幾條,一邊勾搭俞君泊,一邊尋思做生意,以便有錢離開京城,再一邊找回去的方法。屆時,不管哪一條成功,她至少都能活下去。
嚴飛仙沉思道:“我剛回京,手裡有的全是長輩贈的首飾珍寶,倒無真金白銀,除非拿它們去典當。再者,京城寸土寸金,且掌櫃背後大都有關系,我若想開店,必得驚動長輩,而他們決計不會同意。”
士農工商,商一向在最末,安平王府百年世家,豈能容許嫡長女去從商?昔日她能在外習武,也是因自小體弱多病,需強身健體,才跟著個武藝高深的女師父。
“那我找錦王借。”蘇幼薇輕語,望向裡屋,“到時賺了後,還給他便是。”
殷朝商賈地位不高,且行情也單一,客舍、茶酒樓、店鋪,來來去去,也就那幾樣。
“你預備做什麼生意?”嚴飛仙好奇地問。
蘇幼薇笑道:“娛·樂城、美食街,吃、穿、用、玩,樣樣俱到,漸漸壟斷整個京城。”
“壟斷京城生意,這便不只是銀子的問題,唯有錦王出面才行。”嚴飛仙嘆道,“但錦王身份貴重,怕不會自降身份入商。”
蘇幼薇仔細思量,長嘆了聲:“看來,又到了我厚著臉皮求他的時候。”
“說得倒也貼切。”嚴飛仙撲哧一笑,眼波流轉,顧盼生輝,一雙眼睛尤為靈動,“那預祝你成功,若真開了店,我會去捧場的。”
蘇幼薇直點頭,笑吟吟道:“你一例五折。”
兩人聊了一個多時辰,初步制定方案,更選好了幾個繁華地區,打算明日去看看。
太陽西斜後,俞君泊悠悠轉醒,剛睜開眼,便見蘇幼薇坐在床沿上,笑得如一朵花兒似的,眼彎如月牙,甜甜地向他問安。
“有何事?你是否闖禍了?”俞君泊打斷道。
蘇幼薇輕咳一聲,臉上的笑容愈見濃鬱,問道:“君泊,能否借我些銀子?”
俞君泊坐起身,藥勁未散,身體還有點軟,頭也昏沉,蹙眉問道:“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蘇幼薇忙問道,不等他回話,便噼裡啪啦說了一堆,將自己的想法全部說出,“我出點子,負責營業,你充門面,解決些麻煩事,到時我們五五分成,行不?”
“那便是說,銀子全由我出,其中一半當是借你的。”俞君泊面色淡然,平靜問道,“所需銀子太多,若賠了呢,你如何還?”
“我是你的丫鬟,”蘇幼薇厚著臉皮道,“我的就是你的,你把銀子借給我,那還是你的,所以也不算借,就是轉個手而已。”
不是借,那便不用還。
俞君泊斜眼看去,一時無言。
“要不我三你七?二八也行。”蘇幼薇小聲道,“一九,總成了吧?這個點子不錯,一定能賺,你絕對不虧的。”
俞君泊很敏銳,問道:“你雖是錦王府的丫鬟,但實則在做小姐,我不曾虧待過你,甚至給你配有丫鬟,你為何要從商生財?”
正在此時,杜七入屋,見他醒來,便稟道:“王爺,樓月王子得知午間的事,已登門安平王府,說是要質問王爺,為何奪他的未婚妻,還道要拉著你面見聖上,請他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