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曉曉磨牙,重重擱下杯子,茶杯與石桌相撞,發出清越聲響。她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氣鼓鼓地道:“她不止戲多,想得也多!”
“愛在心口難開……”俞君泊輕語,在這一剎那,臉色僵了一下,似有幾分憂煩。
正在這時,左相開門出來,勉強笑著,執手拜道:“小女便勞煩王爺照顧。”
“蘇大人客氣。”俞君泊回道,“杜七,送蘇大人出門。”
在左相走後,他又道:“備水,本王要沐浴。”不久前,蘇幼薇落了水,全身濕透,在抱著他時,也沾濕了他的衣服。
待他出了浴後,便見杜七稟道:“王爺,蘇小姐似病情加重,疾醫都前去了幾位。”
彼時,俞君泊正立在裡屋,由兩名小廝為他整理衣與冠,便道:“叫疾醫過來。”
經這幾日相處,他已知她血氣不足,身體底子弱,在冷水裡泡了片刻,豈有不病之理?
小丫鬟匆匆入屋,低眉順眼地道:“劉疾醫,杜侍衛請你去一趟。”語畢,她偷偷看了看床榻上的少女,心有好奇。
蘇幼薇目光一亮,小幅度揮了揮拳頭,眨眨眼笑道:“別忘了我們約好的話哦!”她的確病了,但病得不嚴重,卻故意叫幾名疾醫。
俞君泊若關心她,總會去問她的病情。當然,這只是前奏,大招還在後面。
“青竹,去請郡主過來,便道我有大事與她相商。”她笑吟吟道,整個人都在蕩漾著。
青竹心有不情願,臉上倒不曾表露,恭敬道:“奴婢遵命。”她與青葉是孿生姊妹,為皇後所賜,本是去服侍錦王的,誰料做了左相府大小姐的貼身婢女。
劉疾醫一出院落,見杜七等在門口,便小跑上前,只聽杜七低聲道:“王爺有話詢問,你隨我去一趟。”
聞言,她想到蘇幼薇的吩咐,心裡顫了顫。
當時,那少女眼睛明亮,倚靠在榻上,對著包括她在內的三名女醫道:“我這是心病,心病則需心藥醫,得王爺親親抱抱才能好……若王爺問起,你們便如此答他。”
“王爺。”劉疾醫拱手拜道,忐忑不安。
“蘇小姐的病情如何?”俞君泊坐在書桌後,著玄色繡金絲鑲邊錦袍,頭戴白玉冠,很簡單的便服,卻掩蓋不住無雙風采。
“蘇小姐是心病,要心藥醫……”劉疾醫哆嗦顫抖著,面對著王爺那副冷顏,委實說不出“要王爺親親抱抱才能好”這句話。
俞君泊目光一抬,落在劉疾醫身上,令她抖得更厲害。他蹙眉,問道:“這是你們診脈的結果,還是蘇小姐託你說的話?”
劉疾醫心情複雜,拜道:“王爺英明,是蘇小姐的原話。”果然,瞞不過王爺。
俞君泊沉思片刻,淡淡道:“她既如此閑,那在今夜過來,也給本王暖暖被窩,總歸一月付了她十兩月錢。”
劉疾醫漲紅了臉,聲若細蚊:“屬下立即去告知蘇小姐。”
見劉疾醫進門後,蘇幼薇一臉期待,忙笑著問道:“王爺是如何回複的?”
劉疾醫回憶少頃,答道:“王爺已知蘇小姐病得不重,還言道小姐若閑得慌,就去給他暖被窩,好歹付了你十兩月錢。”
“什麼?”蘇幼薇瞪大眼睛,驚得坐起來,臉上漸漸浮現惱意,“他得知我染病,不來看我,居然還讓我去伺候他,太無情了!”
想到在上次,她把被窩捂熱後,便讓給了他,自己又鑽入冷被窩裡,半晌才暖和起來,心一塞,便將頭一扭,拒絕道:“不去!”
在書房內,得到回稟的俞君泊沉默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