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蔥燻的!
在場之人,大都是人精,一聽這話,哪會猜不出前因後果?他們暗自搖頭,傳言果真不假,左相府蘇大小姐除美貌外,一無是處。
眼見計策敗露,蘇幼薇心有尷尬,只想速速離去,但為了小命著想,又只能留下,厚著臉皮道:“君泊,我知道你恨我,如今我怕是命不久矣,那你我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她走了招險棋,若俞君泊仍記恨原主,那便不會讓她死,會留著她慢慢折磨。
蘇幼薇心中很懸,只因在原小說裡,俞君泊無半點糾結,直接下令清剿太子餘黨,滅了蘇府滿門,那便證明對原主已無愛無恨。
只不過,那是七個月之後的事。
“杜七。”俞君泊淡淡道。
“是。”杜七應道,目光冷冽,“蘇小姐,請出去!”
“君泊……”蘇幼薇剛道出二字,便聽見一聲輕鳴,那是劍出鞘的聲音。她偏頭一看,果真見杜七拔出了劍,正冷冷地望著她。
走,或是再賭一局?蘇幼薇遲疑,在一番天人交戰後,便將修長的脖頸一扭,如壯士斷腕般道:“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總之,我不會再離開你!”
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她便是迴心轉意,以太子那性格,亦不會容她。如今的她,只剩下俞君泊一條路。他若不救她,她性命堪憂。
“三年前,在左相生辰日那一夜,蘇小姐可還記得自己的話?”俞君泊掃來一眼,略帶嘲諷,“杜五,給蘇小姐長長記性。”
“陳年老舊賬,算它作甚?”蘇幼薇訕訕道。那日,原主那一番話,可謂傷透了俞君泊。
然而,杜五已聲情並茂地念道:“你放心好了,太子會照顧好我的。他尊貴英俊之至,手握重權,前程不可限量,哪是你這小小王爺比得上的?錦王府外表光鮮,內裡卻已敗落,再不複昔日老錦王在世時光景。你整日弄些詩書棋畫,毫無遠大志向,及不上太子一分。在你身上,我耗費了幾年光陰,什麼也不曾得到,今日便好聚好散,你也別纏著我了,省得惹人厭,誤我大好姻緣……”
蘇幼薇無語凝噎。明明話都是原主說的,但最後的鍋,全是她在背。
她心裡的苦,說不出口!
杜七冷冷道:“蘇小姐是自己出去,還是要小人動手?若蘇小姐執意不肯走,那小人唯有失禮了。”
“不勞你了。”蘇幼薇愁眉苦臉,不捨地收回手。拋開其它不論,俞君泊的手,就像一塊暖玉般,她握著很是舒服。
在她離開後,幾名貴公子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道:“天底下,怎會有這種女子?”
“昔日,自她攀龍附鳳,為此拋棄王爺時,便可看出其品性。”蘇巖不屑道。但話一出口,他便知不妥,立即又道:“王爺,在下失言,不是有意的。”
“無妨,事實而已。”俞君泊不在意道。三年前,蘇幼薇拋棄他,轉而投向太子,他為此受盡天下嘲笑,早已不在意流言蜚語。
他垂下目光,落在指尖那滴淚珠上,面容上一派淡然,微微沉思著。
蘇巖笑道:“罷了,今日我們出門品茶,別掃了興致。王爺,聽聞你得了一副絕畫,不知可否讓我們欣賞一二?”
“遲了,我已奉予聖上了。”俞君泊回道。
蘇巖失望。當今聖上嗜畫成魔,又畫得一手好畫,極欣賞書畫一絕的俞君泊,常言道:自己是一位被皇位耽誤了的畫聖。
滿朝文武皆心累。
“竹蘭,竹蘭!”蘇幼薇自出了門後,便直奔自己的雅間,但小丫鬟竹蘭早溜了。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哼了一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真當她拿她沒轍嗎?
“原主待你不薄,你卻心存歹意!”蘇幼薇拿著鬥笠,往頭上一罩,便即出了晉賢居,僱上一輛馬車,轉回左相府,來個守株待兔。
這件事,竹蘭定不是主謀,按小說寫的,相府二小姐表裡不一,原主的那些壞名聲,大都是蘇嫦茹命人散佈出去的。
“二小姐,救救奴婢!”竹蘭磕著頭,“奴婢已按照您說的做了……”
在晉賢居另一間雅房裡,有四名小丫鬟,圍繞著坐在桌邊的清麗少女。她抿了口茶,臉上略施粉黛,氣質偏清冷,如廣寒仙子般。
她淡淡道:“放心,你只需躲幾個時辰,很快,我大姐便逞不了兇。”
不到一個時辰,便有一則流言出現,在京城貴族圈裡流傳:昔日,蘇幼薇為攀榮華,拋棄錦王爺,今見王爺得勢,又迴心轉意,言稱不做太子妃……
“砰”的幾聲脆響,太子一揮手,將桌上杯具掃下地,陰沉著一張臉,冷冷道:“來人,送退婚書去左相府,孤要退婚!此等女子,朝三暮四,不配做孤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