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然無錯,自可由各位撥亂反正,又何需此時質疑敝人賞罰不明,誤人子弟呢!”
玄德還能不知昔日小師弟的大算盤,不就是想出口悶氣而已,難不成還想鹹魚翻身的扳倒自己麼,簡直痴心妄想。所以他繼續分辨,幾乎罵道,“似你如此呵護底下弟子,日後豈能嚴師出高徒,棍棒出好子,廝是過矣!”
“你你……”玄彰想到自己當面被指責管教不嚴,簡直就是指桑罵槐,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你二人也不必逞一時口舌之快!”玄文再也忍不住打斷道,“大家皆是同門子弟,豈能互相置氣,都是為我星道宗門選材,何必追究誰對誰錯!”
對於這樣的分歧,兮歡沒成為代理宗主前,已多見不怪。如今他這個只是掛名的外門弟子成了代理宗主,再來面對院師之間的分歧,還是以往那般和稀泥,來個不言不語,靜待‘中間人’出面協調。
“大師兄言之有理!”玄仁老頭隨聲附和道,可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往下玄成、玄武、玄義、玄昭紛紛勸言,總算安靜。
“但憑大師兄和代宗主定斷!”玄德識趣的說,玄彰同時拱手示意。
不一會,玄文再次以大兄長的輩分對各位師弟說道,“此事既是因阿芳而起,那便請他前來當面對質便是了!”
其餘人紛紛點頭。
沒過多久,師無芳就來到了訓教場上的誅仙台。
“此答卷可是你的手筆?”兮歡將玄德拿來的文書遞給師無芳。
“確是弟子所作!”師無芳輕鬆答道,只看了一下又遞迴給了兮歡。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玄文,心想他還有何話要問,不然該輪到玄德‘拷問’了。
“你既然能倒默全文,想必你定會背誦全文了,請你現在當著各位師長的面,再背誦一遍!”玄文凜然要求道,看似胸有成竹,認為師無芳必定能背誦全文。
豈料——
眼光始終不敢正視前方的師無芳,俯身低首,幽幽的道,“啟稟主師,弟子不會!”
原來這戒律全文,師無芳抄來抄去,只記於心,形現於眼,所謂心眼會意,口不能言,又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總歸到他這也是莫名其妙,無事偏偏生非。
“你們看!我就說他不會!”玄德這下心滿意足,說完即刻轉臉向著玄彰似問似嘲道,“怎麼樣,你又栽跟斗了罷。”
玄彰實在氣憤不過,又看不下去這無聲的公審場面,遂揮一揮衣袖,一聲不吭的離了考場。
“你既會默寫,怎地不會背誦,敢是啞巴麼!”玄文還算很有涵養,微微怒道,“若不是啞巴,那莫是在耍弄我們,真是自欺欺人,罪加一等矣!”
“弟子豈敢!”師無芳身子伏得更低了,簡直像凡夫俗子在覲見天皇貴胄若般。
“那你定是作弊了!”玄德求之不得的自顧自定論道。
這時,就連一向寡言少語的器道院院師玄成也有話說道,“人生天地間,犯錯並不可怕,貴在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所謂車無軸不行,人無信難立,你若真是作了弊,承認便了,德師弟必定從輕發落,或既往不咎也未定!”
這一身正氣的師無芳,一路歷經了多少生死劫難,豈會將未來懲罰放在眼裡。他就是不背,但也絕不承認自己作弊,所以凜然自若的旦旦宣正道,“弟子指天發誓,絕無作弊!”
眼下場面看似僵持於此,倒還是玄昭痴痴傻傻,一副陰陽鬼氣的嬉笑道,“呵呵呵……”
“你笑怎的!”玄文不滿道。他知道這修習巫術鬼道的七師弟,平時可領受了不少陰邪氣的影響,以至於聲氣變得不男不女,有時很滑稽可笑。
“若依我所見,雖說大家同為主考監督官,但作為首座的操掌者乃是兮歡代宗主,倒不如讓其決定如何妥善處置此事。你們說好不好?”玄昭建議後,貌似反響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