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寶驪城宋府。
經白妖侵襲那一惡戰,宋太夫人身體每況愈下,遠不及自己兒子宋破擊及其餘人等恢復得快。久而久之,她竟得了一場怪病。諸多症狀,主要表現為身乏體弱,心律失敏,飲食無常,排解尤難,還有就是夜久少寐,竟至最後終日臥榻不起。
全城大夫對此毫無辦法,簡直束手無策,後經宋破擊親往‘無人問津地’,找到了神醫谷。他誠心拜求,歷經萬般周折,才將聖醫孤石夫子請出山,前來府中為老母診治。
看聞問切及瞭解近期一些情況後,那孤石步履從容的走出了宋太夫人的內室,但臉色看似不妙,還稍微帶有搖頭舉動。看出情況異常的宋破擊,心急如焚的問道,“家母此病可有藥方祛除?”
孤石沉吟不語,手捋白鬚,瓏眼翕動。
“還望夫子醫術仁心,救救家母吧!”宋破擊冷不防彎膝一跪,其身後的白夢和其餘眷屬等盡皆模仿。
“難,真難啊!”
那孤石自顧自語,同時讓宋破擊等人趕緊站起來。聽見尚存一線生機,宋破擊步步緊逼道,“無論多難,破擊都願捨命救母!”
看他如此堅決,孝順若般,真不愧人子。只是孤石自己也不敢輕易說出來龍去脈,更何況探尋藥引一事,極可能令他殞命異鄉遠土,可又見他勢在必救,心想不說也是不妥。
沉吟半會後,那孤石果然把老夫人的病因詳細道出。他對宋破擊說,“令尊年事已高,近且傷筋動骨,不免吸入妖邪幽怨的陰氣,鬱結體內已久,導致難以排解。那些渾濁汙穢氣團,凝結於身內,作用到她的精氣神脈,最終成為了這般怪症。若是青壯年軀體,也自不必說,不用一時或稍需時日即可將體內幽氣自然排出,可老夫人的身段筋骨嘛……這個……難說!”
至此,宋破擊方知其病因,又擔心她無藥可救,急急問向孤石道,“這樣的話該如何?豈不是……”對於此問,白夢感同身受,眼眶紅潤,淚珠直往下掉,傷心至極,餘人亦是。
看到宋家諸人續做如此悲態,孤石內心實是不忍。
他趕緊解釋道,“幽氣排解並非無法可施。雖說多靠自身肌理脈絡執行,假以時日,自然排出,但此法只適用青壯年人群,若老年者也想依照此法,少則十幾年,多則無盡期。因此,還需尋找第二種方法……這第二種方法嘛……”
見對方囁嚅,宋破擊再次跪下,急言道,“還請夫子不吝賜教!”
“宋先生不必如此,快起來!”扶了一把後,那孤石續說道,“第二種方法便是以名藥煮水熬成湯汁,令患者服下,使得體內幽氣完全稀釋後,全部排洩而出,患者不消兩三日便可無恙。此法最速,也最穩當!”
宋破擊瞧見了曙光,喜出望外道,“什麼名藥?”
“難,真難啊!”孤石依然惋嘆前詞,不知何意。
“無論多麼難,我將不惜一切代價,定要訪得名藥,為母治病!”那宋破擊再次表明態度,簡直求方若渴。
隨後,孤石如實說道,“此藥名為‘解幽草’,傳聞其不僅能除病祛汙,還能夠延年益壽,但它最主要的功能藥性,卻是化解幽怨邪氣……只是它生長的地方極陰極暗,相傳只有西莽荒之地的囚山裡生長有此物。老夫蟄居‘無人問津地’一世,也從未親眼見過此草的實本,只是在翻閱古醫書時,偶爾看過一二樣例,未確其真!”
聽完,旁人總算知悉了真正病因,也查得了最後藥方。
看診完畢,臨走之時,孤石還給了宋破擊一些清心藥丸,囑其當老夫人發病時可就水服下,能解怪症一時半會的鬱苦,至少可睡個安穩覺。
但此終究非長久活計,於是孤石再次囑咐宋府,如若想完全正體清源,使老夫人貴體復安,除非尋得解幽草,別無他法。
就在分別日,宋破擊為報對方大德,率領全府家眷拜送聖醫夫子,並送予千金作為饋贈,但其卻堅辭不受,只收羅一點布匹粗線等相當無用物,意代心領。隨後孤石騎上毛驢,悠然回谷去了!
儘管宋破擊想親往囚山探尋解幽草,但其身為寶驪城全城之主,恰逢大戰剛過,百廢待興,未免事務纏身,忙不迭地。他根本沒法抽空,並非不願前往,卻又常恐落得不盡孝道的罵名。因此,他終日裡鬱鬱寡歡,茶飯不思,旁人還道他因日夜為宋太夫人的病症而煩惱,終未能得知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