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愈卿已是成年,臉上浮著油膩的笑容,眼裡含著跟她母親一樣的精明之氣,真真是浪費了這樣一個仙俠儒雅的名字,而百裡愈蘇不過是一四五歲的小男孩罷了。
除此之外百裡府還有一位嫡出小姐——百裡愈溪,看著卻很眼熟,此時的她一抹淺黃色的流金裙,外面套著一件紫色的穿花小馬褂,更顯得嬌美動人,就像是初春的迎春花明媚而又奪目。
洛丟丟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小乞丐蘆溪嗎?真是無巧不成書,今天又給碰到了,只是她怎麼搖身一變成了百裡家的大小姐?不知這皇上又會怎麼看?
洛丟丟轉過頭去,只見皇上正饒有趣味地看著她,鑒於這姑娘每次出場的方式有點特別,似乎已經成功地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但在此刻這個情景,大家都很聰明的什麼也沒說。
百裡愈溪溫柔地福了福身子,像極了足不出戶的閨閣小姐。
吃完飯後百裡愈溪就離開了大家的視線,但皇上卻是有意要尋似的,獨自一人在這百裡家轉悠了起來,皇後不放心悄悄地讓洛丟丟和王翼跟在了身後。
到了內院,卻聽得一位女人的哭聲,尋聲望去卻是一位老嬤嬤,老嬤嬤前是另一位扮相富態的嬤嬤,正指著鼻子在罵她“這主子是個賠錢貨,怎麼親近的下人也如此?今天前面來了貴客,後面你就趁著這會子忙,跑到廚房裡偷東西了?”
“我只是想到小廚房為小少爺準備一些吃食,你說我沒關系,可你怎麼能這樣說主子,說到下人,咱們誰又不是呢?”老嬤嬤低聲啜泣到。
“今天有貴客在府上,你哭給誰看呢!要是被夫人發現了仔細你的皮”說完這老婦人狠狠地在她身上揪了一把。老嬤嬤卻並不敢反抗,只默默地忍受著。
皇上看到這裡不免皺起了眉頭,看來爭鬥在哪裡都是有的,後宮如是,這小戶商戶家也是如此,他並不打算去管這些閑事,轉頭想要離開。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回頭一看原是百裡愈溪狠狠地給了那老婦人一巴掌,只聽她厲聲說道:“嬤嬤是我的乳母怎得你如此的欺負,況且主子也是你隨便議論的麼!”
“老奴自是不敢議論主子,只是大小姐老奴可是夫人的陪嫁,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奴要是帶著傷回去,你這就是打了夫人的臉,今後日子恐怕不會好過吧!”
真是一欺主的刁奴!洛丟丟咬牙切齒地想著。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響起,老婦人不可置信地看著百裡愈溪,“敢背地裡說我是賠錢貨,權當我聾了麼,平日你敬著你不為其他,只為你年級大了,全當是小輩敬著晚輩罷了,誰知你為老不尊,背地裡不知道怎樣欺負乳母的,如今還拿夫人來威脅我,怎麼?難不曾你認為現在我的日子有多好過?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日害我跳江,又四處追殺我的人是誰!一條命罷了,就算是死我也會拖著你們墊背的!”
說道最後幾個字時,百裡愈溪一改往日的青春陽光,竟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似的。
一時老婦人面訕訕的站在那裡沒有說話。
“誰說要拉春華去墊背了,春華服侍我那麼久,百裡愈溪你這般刁難,可是要和我過不去?”百裡夫人一步三搖地走了過來,眼裡盡是兇光。
“愈溪哪裡是和夫人過不去,是夫人跟我過不去罷了,夫人忘了那日派人追殺我的事了嗎?若不是我熟悉水性跳江自保,怕是早已做了夫人的刀下鬼。”
“我只知那日一小乞丐偷了府內的錢財,是那下河口的難民也不一定,老爺最近正愁用錢呢,我看是哪個賊人膽子這麼大敢偷府內的錢財?”
“你撒謊,那銀子大多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本就是被你扣了去,又何談偷?”
“你母親?你也知道你母親已經死了,你和百裡愈蘇最好是乖乖聽話,要不然…”說道這裡百裡夫人瞟了愈溪一眼,又輕蔑地笑了笑,“有你好受的。”
“你就不怕我告訴爹麼?”
“哈哈哈,真是笑話,你有什麼證據麼?況且這個家裡你爹聽誰的,你會不知道?”
“證據?我手上的傷就是證據,你追殺我不成,卻傷了我!到底是骨肉至親,爹會允許你這樣傷害自己的孩子?我勸你不要太囂張了,要不然我就把你私下裡傷了我的事情告知全府上下,對了今日咱們府上還有貴客呢!”
看到這裡洛丟丟已是驚呆了,百裡愈溪明這是一傷多用啊,用這傷口博得皇上同情,又用它來威脅嫡母,況且這百裡愈溪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府上的貴客,也知道這傷口的來處,她定是不敢把事情鬧大,只是用來嚇嚇她嫡母罷了。
果然,她嫡母的氣焰小了一半,許是想到這府上還有貴客在,不宜太過聲張,只好忍下一口氣來。心裡卻想著來日方長,等這貴客一走定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