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丟丟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裡面卻連個人影子都沒有,可真真是荒涼。婉兒跟在後面有些不好意思,她又不好走在洛丟丟前面,只好幹站著。
再看我們的正主兒木昭儀,她顯然還不知情,仍舊日複一日的坐在繡架前繡花,一根繡線剛好用完,她取出了一根潔白的絲線,對著視窗的光線穿針,頭往有光線的地方偏著,眼睛都快快眯成一條線了。
聽到腳步聲,她問道:“婉兒,上午怎麼不見你,你這小子妮子這兩日在鼓搗什麼呢,神神秘秘的。”
聽背後沒有聲音,抬起頭來,見到洛丟丟,吃了一驚。
洛丟丟又何嘗不是?那雙眼睛生得可真是好看,眼底似乎有一汪多情的秋水,蕩漾起點點的波光,洩露了心事。
真是可惜了這雙眼睛,繡花都快繡成了瞎子。
木昭儀雖然久居深宮,不怎麼出門,但對於蘇女史的名頭還是早有耳聞。
她在打聽皇帝每天晚上去哪裡的時候,曾多次聽到過,蘇彤史這個名頭,只是失寵之人沒有機會見到,聽名頭,本以為是個成熟穩重的嬤嬤。
後來《時尚後宮》在宮中流行,淑妃娘娘順勢舉辦了了t臺走秀,第一場邀請了後宮所有的人參加,她見到了站在淑妃娘娘身後的彤史,沒想到是個年紀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這才知道,鬧了個笑話。
眼見這二人互相看著不說話,婉兒暗自著急,生怕蘇女史覺得被怠慢了,畢竟人家是後宮娘娘們面前的紅人。
她手腳麻利,將桌子擦了又擦,拿出一罐珍藏的茶葉,殷勤的泡了一杯茶水,客氣道:“女史請坐,我給您端點點心來。”
木昭儀回過神來,和洛丟丟一起坐了下來,兩人相互寒暄著。
婉兒來來回回忙了十多趟,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桌子點心:
粉色的荷花千層酥點綴在荷葉上,夏天彷彿提前到來了;
芙蓉如意卷邊緣焦黃,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蓮子百合羹,百合透明,一兩顆飽滿的蓮子喝飽了湯汁,微微裂開,裡麵粉糯……
洛丟丟有幾分意外,這些東西都是自己愛吃的,看來婉兒提前打聽好了自己的飲食愛好,點心是新鮮出爐的,定是掐好了自己到的時辰,花了銀子不算,費了心思倒是真的。
木昭儀目瞪口呆,她們宮裡面什麼時候吃的起來這些東西?
婉兒笑道:“女史慢用,我家主子還不知情,我這就和她說一說。”拉著木昭儀去了內室,主僕二人嘀嘀咕咕了起來。
洛丟丟嘗了幾口,是禦廚的手藝,這個婉兒很捨得投資呀,選擇她們,總有一種會暴富的感覺。
做完了這一單生意,守洛的情況應該會大有好轉吧。
前幾日,看木昭儀這邊和王翼的後續,花了不少和諧值,他臉色蒼白,晚上睡覺後背竟然是濕的,身體虛的很,卻還不承認。
早上居然被她發現在偷看自己的口脂,誰知道這家夥是不是想化妝遮掩,堅決被她摁回被窩了。
他躺在被子裡,皮了一句:“我老婆現在都知道心疼人了。”手露在被子外掐著手指頭,裝模作樣,“我掐指一算,那木昭儀無權無勢,為難不了你這紅人,為夫放心了。”
洛丟丟要他保證,不要花和諧值開電子屏看自己,也答應了,洛丟丟站在床邊看了許久,守洛閉上眼睛,睫毛卷曲而翹,身體半透明,真像個睡美人,等著自己來拯救,離開了還真捨不得呢。
丟丟放慢腳步,輕輕離去,守洛睜開眼睛,翻了個身,趕緊看向門口,只看得到一個遠去背影,那樣瘦弱,有那樣高大,值得我傾其所有來守護。
洛丟丟轉身,守洛連忙閉上眼睛,假裝睡熟了,誰知,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他抬起頭,洛丟丟站在門口瞪著他,他嘿嘿笑了兩聲,自己拉起了被子,乖乖把手縮回被子,閉上眼睛真的睡了。
想到這裡,丟丟不禁笑了,對眼前這樁生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欣賞起了木昭儀繡的花,木架上繃住了一塊潔白的絲綢,一朵並蒂蓮悄然綻放,這帕子是好料子,繡工也高超,淺綠色的線勾勒出彎彎曲曲的藤蔓,花瓣兒層次分明,光影協調,看著就像活的一樣。
細看下去,原來是用三四種深淺不一的粉色線繡出了它的層次脈絡,最妙的是粉色的花瓣上還多了幾滴引線繡成的露珠,飽滿地似乎要從花瓣上滴下來了,還隱隱的發著光。
這木昭儀絕非毫無情致,繡活兒裡看她出心思靈巧,怎會和陳嬪一樣訥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