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為什麼向越南人認罪?”孫二柱怒視著徐昕,看那意思,如果能從徐昕口中確定這是真的後,他肯定會掄起兩個大拳猛擂徐昕不可。
“我沒有。”徐昕咬著牙說。
“為什麼報紙上有你的照片,有寫你的文章?”孫二柱仍不肯放過徐昕,還想追問個究竟。
“報紙是他們的。他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我管不了。可我,能管住我自己,能管住我的心。在什麼情況下,我都不會背判祖國。”徐昕激動地說。
徐昕一番話,似乎打動了孫二柱,但他還有所懷疑,繼續問:“你真的沒在上面簽字?”
“我是怕死的人嗎?”徐昕反問。
“不是。可是,我聽那阮志勇說,你是主動投降的,不是被越軍抓獲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徐昕沉默了一會,反問道,“你會為救你的戰友犧牲你的一切嗎?包括你的榮譽,你的生命?”
孫二柱思考著,稍後說,“生命會,榮譽不成。軍人的榮譽,比生命重要。如果沒了榮譽,那還不如死了。”
徐昕搖了搖頭,然後直視孫二柱,“為了近三十個戰友的榮譽呢?”
“這個?”孫二柱不知如何回答。
一個人,死容易,活著卻很難,特別是他將面臨著榮譽受損,甚至被人誤解時,這樣的活著,更難,簡直生不如死。可是,犧牲了我們一個,能換來更多人的榮耀和他人的幸福,我想,這樣的互換還是值得的。”
漸漸的,孫二柱從徐昕的話中聽出些門道,試探著問,“這麼說,你是為了救人?”
徐昕沒有直接回答孫二柱,轉向通向外面的小窗戶,看著外面的天空,喃喃道“不知道,他們現在回國了嘛!”
“誰?”
“我的三十個戰友。”
孫二柱豁然開朗,開始敬佩徐昕,主動道歉,“對不起,徐指導員,我,誤會你了。”
徐昕沒有理會,轉而說,“看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
“你是指什麼?”孫二柱問。
“這場戰爭眼看就要結束了,以後,祖國那邊肯定會想辦法把我們弄回去。我們在這裡的時間不會太久。”
“好啊!這是好事啊!”孫二柱楞楞地說。
“好是好,可是,這裡的越南人不會放過我們。”徐昕說,“他們會在我們身上做文章。”
“咳,我們都是當兵的,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他們不放過我們,還想在我們身上榨油不成。想榨就榨吧!俺是打仗來的,至於要什麼情報,俺沒有。就是把俺燒成灰,他們也得不到什麼?”
“我說的不是這個。”徐昕說,“他們在我身上做文章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這些軍人來抵毀我們的祖國。”
“鳥”孫二柱罵道,“打死俺,俺也不會對中國說半個不字。”
“沒錯,”徐昕說,“越南在這場戰爭中沒有得到什麼便宜,但他們還想撈些政治資本,拿到國際上做政治文章。在別的地方,他們得不到,只能對我們這些人下手了。”
“那就來吧!俺不怕。”
“嗯,好。”徐昕拍拍孫二柱肩膀,說,“明天我們出去,要把這個意思告訴所有人,讓他們堅持住,不要做有損於祖國和人民的事。至於悔過書,一個字都不要寫。否則,誰寫誰就是人民的罪人。”
“好”
兩人擊掌明誓。
夜晚很快降臨,低於地面兩三米的水牢本來就昏暗,在失去日光照『射』後,立時變的陰森恐怖。
徐昕和孫二柱都沒有了討論問題的精神,疲憊襲上身體之後,很想找個地方躺一躺。可是,當身體微微下蹲之後,水面立時便淹沒脖子,不等『臀』部接近地面,嘴裡便灌進了大口的水。
孫二柱嘩地從水中站起,朝著外面喊,“把老子弄出去,老子要睡覺。”
外面沒有回應,不知是哨兵不理,還是這裡根本就沒有哨兵。
“實在不行,就靠我這睡會吧!”徐昕張開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