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吳江龍早些時候還不怎麼知道,因為他一直處在前線,根本就沒回來看過。現在有時間了,隨著報告團這麼一轉。看在眼中的不協調的東西,又怎麼能不讓他的思想發生變化。
所以,他總感到自己是那麼的不適應。總覺得席夢絲床的軟,不如老山的草地舒服;賓館的寬敞、華麗,沒有老山的夜景來得壯觀;女服務員的溫聲細語,不如戰士們笑罵聲入耳;美味佳餚不如壓縮餅乾就著泉水嚼著舒暢。也許他天生就是吃苦的材料,見不得榮華,過不得富貴,保持終久的戰士身份才是他的本『性』。
記得詩人郭小川有一首詩這樣寫道:“我要下去了,這不是戰士成長居住的地方。我要下去啦,我的思想的翼翅不能在這兒飛翔。我要下去啦,在這呆久了我的心將不免憂傷……..”我覺得這首詩,用在吳江龍身上再貼切不過。
吳江龍拿著花盆正思索著,外邊有人敲門。
“進來。”吳江龍轉頭看著門口說。
門開了,進來的人是董燕。
“你睡醒了?”董燕進來就問。
“嗯”吳江龍情緒不高,“你怎麼沒隨著他們去轉轉。”
“我不想去。”董燕說著話,伸手去拿吳江龍手裡的花盆,“不能這樣拿著,一會被你折磨死了。”
吳江龍這才低頭去看。原來手裡的老山蘭,一直被他倒扣著,他是在看那些名字時,不知不覺將花盆翻轉了。
董燕這麼一提醒,吳江龍才覺出來。想要挽回時,花盆已經到了董燕手裡。
“這是誰送的?”吳江龍問。
“是名探家戰士從老山帶過來的。”董燕說,“他為了把這盆花交到你手,轉了幾個城市才追到這。”
“人呢?”吳江龍迫切的問。
“走了。”
“為什麼不叫醒我,他肯定是七連的。”
“他要趕火車,忙著走了。”
“怎麼也應該讓他住一晚上。”
“算了吧!”董燕顯得很無奈,“這個戰士只有十五天的假期,現在只剩下五天了,怎麼捨得會在這住一晚。”
吳江龍自言自語般地說,“路途應該去掉。”
“是去掉了,可找咱們的時間,誰給加啊!”
吳江龍無語,默默走向那盆老山蘭。
“明天就到你們家了,你得回家看看。”董燕叮囑說。
“當然要回家看看,你還沒見過我爹媽呢!”吳江龍頓了頓,我們家人口可多,到時,你怕嗎?“
董燕有些臉紅,“有啥好怕的,難道比越南鬼子還兇!”
“瞎說”吳江龍繃起臉,嗔怪道,“我爸媽怎麼能和越南鬼子比。”
“好,好,算我說錯了還不行。”董燕見吳江龍不高興,勸道。
“董燕,我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
“看完我家後,我想回部隊去!”
“不成吧!”董燕憂慮,“我聽團長說,我們最少還得要去十個城市。”
“啊!那我可不去了。”
“你不去,你的報告由誰來講?”
“找個人替不就行了,反正也有預備的。”
“你怎麼辦?”
“你是醫生,你就說我舊傷復發,急需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