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開好以後,沈淩還未找藉口告辭,底下就有宮女回報,說太後那邊派了個小太監過來請沈淩到慈寧宮走一趟。
沈淩仔細的打量了皇後一眼,發現她臉上露出不快的神色,想來太後派人過來這件事打亂了她的計劃。
沈淩去了一半的疑心,等看到來人是自己認識的小太監,確定是太後那邊派人過來請自己一敘,又去了一半疑心。
沈淩跟著小太監走到一半的時候,後者忽然在一處亭臺前停下,轉身給沈淩行了個禮:“還請王大夫恕罪,是婕妤娘娘怕您在皇後那裡受刁難,這才假託太後將您請出來。”
沈淩本來疑心盡去,聽了此話卻又生了兩分疑心,心底有了個猜想,不過卻不動聲色,由著小太監領著她穿過亭臺,來到十來棵梅樹掩映其中的暗香閣。
暗香閣的外面守著一個宮女,沈淩仔細看了一眼,是陶芙身邊的人,不過卻不是她的心腹。
宮女朝沈淩行了一禮:“娘娘就在裡面,說有要事跟王大夫相商。”
沈淩點一點頭,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那兩扇雕花木門,果然她前腳踏進去,後腳就聽見了鎖門的聲音。沈淩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微笑,皇後既然送她這樣一份大禮,那自己也要好生回她一份大禮才對。
沈淩心裡轉著念頭,腳下不停,轉過房間當中的一座屏風,就看見陶芙面色緋紅,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張羅漢床上。
一把脈,果然是中瞭如意丸。不過分量卻不多,即使不服解藥,過上兩個時辰藥力自然會消退下去。
沈淩便在羅漢床的周圍找了把椅子,安心等皇後帶人過來圍觀。
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房間外就有了動靜。
皇後得了下面人的示意,心裡有了譜,便命人開鎖。
“母後,這暗香閣附近倒是幽靜得很,不如兒臣扶您進去休息一會兒。”
太後掃了皇後一眼,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皇後平日並不喜歡逛禦花園,今日卻突然費盡口舌想要她到園子裡走一趟,她就知道事有蹊蹺,也想知道皇後葫蘆裡到底賣的哪門子藥,便由著她領自己到了這裡。
小太監推開兩扇木門,沈淩坐在椅子上沒動,沒有多久,就見皇後扶著太後轉過屏風走了過來。
看見沈淩坐在椅子上,旁邊的陶芙衣衫不整,皇後裝模作樣的叫道:“啊呀,這是怎麼回事?王元吉你怎會在此,還有陶婕妤怎麼會躺在這裡?”
太後皺著眉讓一眾宮女太監退下,有些生氣的問道:“皇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後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太後,這王元吉和陶婕妤定是有姦情在先,才會被我們撞破。”
太後皺著眉看了皇後一眼,此事她明知是皇後搞的鬼,可是事關皇室顏面,就是沈淩與陶婕妤並無私情,可是被這許多人看到這番情景,這兩人也難以洗脫清白了。
真是一石二鳥之計啊!
既除了她看不過眼的王元吉又除了一個得寵的妃子,她以前怎麼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媳這麼能幹?
太後越想對皇後的不滿越大,王元吉是一個難得的名醫,製出來的養生丸效果又好。她服了養生丸不過幾日,就覺出藥丸的好處來。當下便有了打算,不管怎麼樣,王元吉是一定要保住的。
這樣一想,她就問一直不出聲的沈淩:“王大夫,這件事,你作何解釋?”
皇後還想要說話,卻被太後一個眼神制止了。
沈淩早已在看見太後和皇後的時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今聽見太後問話,而且似有偏袒的意思,便笑了笑,“草民並沒有話要說。”
皇後得意的笑了笑,剛想說話,就見沈淩開始脫去外面的那身青色錦袍。
“大膽!你這是幹什麼?”皇後又驚又怒。
太後也有些不解其意,直到沈淩脫去外面的錦袍,露出裡面的束胸,她才回過味來。
沈淩解開束胸,屬於女子的身形就一展無遺。
她看向太後:“民女女扮男裝實在情非得已,還請太後和皇後代為隱瞞。”
事情急轉而下,皇後不由大驚之色,如今抓到沈淩的這一點錯處,便借題發揮,“什麼情非得已,本宮看這是欺君之罪。”
太後忽然出聲:“夠了!”王元吉是女子之身這事正好解了當前的困局,太後自然一力護持。
“王元吉既然是女子之身,那麼與陶婕妤的姦情一事自然不攻自破。那麼陶婕妤衣衫不整之事作何解釋。王元吉,你可有話說?”
沈淩會意,馬上道:“婕妤娘娘是中瞭如意丸,至於衣衫不整一事,民女也不知道。民女到來時,娘娘已經昏迷不醒。”
太後嘆息一聲:“哀家老了,這些齷齪的事還是讓皇帝自己料理吧!”
皇後大急,她忽然想起,自己剛才曾命人請皇帝一併過來,為的是讓皇帝看見這一幕後會嚴懲王元吉和陶婕妤,如今卻是坑了自己。
她正想如何補救,外面就響起了響鞭,皇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