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擔憂孫子,聽說沈淩醫術不錯,便動了讓沈淩給孫子看病的念頭。
如今聽說那位王大夫來了,大長公主馬上就派人將沈淩接到了清梧院這裡。
清梧院既帶了一個梧字,院子裡自然種了不少梧桐。當時正好是炎炎夏日,院中幾棵大梧桐樹枝繁葉茂,將日頭遮去了一大半,因此這院中清涼的很。
沈淩在花廳時,就已從管家那裡得知患病的是大長公主膝下只有九歲的嫡長孫清哥,如今再見到這院中的幾棵梧桐,她便微微皺起了眉頭,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院子的風水。
小丫鬟打起上房的簾子時,沈淩已經隱去了臉上的表情,平靜的跟著小丫鬟去了最東首的臥室。
大長公主連帶她的兒子兒媳聽得動靜,忙轉過頭來,就見一個穿著深青色衣裳的人朝他們施了一禮。
大長公主抬了抬手,“王大夫不用多禮,還是先來看看我這孫兒吧!”
沈淩上得前來,就見雕漆床上的男童乖巧的躺在那裡,她試著伸手摸了摸男童的額頭,滾燙的很。再一把脈,明顯是受了風寒,而且寒氣已經進入到了體內。
沈淩收起脈枕,聽管家說這個名叫清哥的男童已經燒了好幾天,當務之急還是先退燒吧!
沈淩從床前轉過來,“府上可有廢棄不用的水井?”
大長公主微微一愣,她不知道沈淩好端端的提廢井做什麼,但還是按捺下焦慮的心情,吩咐丫鬟去問。
須臾,丫鬟回來了。
“張瑞家的說府裡的東花園裡曾有一口廢井,好多年不曾清理過了。”
沈淩很快道:“那就命人去廢井的井底,挖一些井泥回來,我有妙用。”
大長公主秉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吩咐丫鬟交代下去,趕緊派人去挖井泥。
有大長公主發話,井泥很快就弄來了。
沈淩著人弄來木盆,將井泥倒進去加清水和成泥狀,然後將清哥脫去衣服,全身抹上這種成稀泥狀的井泥。
半個時辰以後,沈淩命人準備好溫水,洗去清哥身上的井泥。
清哥沐浴畢,沈淩再給他把脈的時候,燒就退了下去。
大長公主不由鬆了口氣,看來將沈淩請來是對的。清哥的父母在旁也鬆了口氣,接著看沈淩如何治病。
沈淩把了脈以後,寫了個方子。
“小少爺的燒已經退了下去,接下來只要給他驅驅寒就好了。不過王某多嘴說一句,小少爺日後想要少生病,最好還是不要住在現在這個院子裡。”
大長公主臉色一變:“大夫此話怎講?”
沈淩斟酌著開口道:“梧桐寓意雖好,但是栽種的人不懂風水,無意結成了一個困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少爺自從搬進這個院子以後,是不是三天兩頭生病?連帶著房裡的一些丫鬟是不是也經常生病?”
這話一出,清哥的母親大少奶奶就道:“大夫說的一點沒錯,清哥自從搬到這裡後,的確經常生病。就是房裡的丫鬟也時常挪出去養病。”
沈淩道:“這就對了。這院子在我看來委實不適合人居住。大人還好一些,小孩子的話只怕要三天兩頭生病。”
大長公主低頭想了想,好像的確如大夫和兒媳所說,清哥自從滿了五歲以後搬進這院子以來,常常小病不斷,而他五歲以前卻很少生病。難不成真是這院子的問題?
“那依大夫所見,清哥應該搬到哪裡去呢?”大長公主這麼一問,其實就是相信了沈淩的說辭。
沈淩道:“不拘什麼院子,首先採光要好。小孩子正是生長的年紀,得多見陽光,才能少生病長得好。然後院子裡的樹木最好要少一些,離池塘也要遠一些。”
沈淩不過是想提點幾句,看大長公主聽得認真,便多說了幾句。她風水學的雖不是太好,但是基本的吉兇之位還是懂一些的。
沈淩在長公主府為清哥看病之時,皇後的親哥哥永順侯正在最近新納的第七房小妾房中。七姨娘早起不知道是不是吃壞了東西,有些上吐下瀉,永順侯怕請太醫給自己的小妾看病,將來皇後娘娘知道了說他幾句,便命管家去請沈淩。
哪知等到午飯後也沒看到大夫的身影,永順侯打發人再去請,回來的人說沈淩去了大長公主府,得好一會兒才能到這邊。
永順侯仗著當朝國舅的身份,根本不將大長公主府放在眼裡,不過輕視歸輕視,但大長公主怎麼也是皇帝的親姑姑,他就是再混賬,也知道對方的輩分放在那裡,容不得他說三道四,便將一腔怒火轉到了沈淩身上。
有七姨娘在旁煽風點火,永順侯不僅背地裡將沈淩罵了一頓,另換了一個大夫上門看病,而且打算找機會向皇後娘娘告上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