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深吸口氣,淩清說得對,現在當前最要緊的是賑災問題,他便掃了三人一眼,“依你們的意思,此次賑災最好派誰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武安侯世子開口道:“臣願往。”
周晟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他心知武安侯世子主動請纓是想要暫時離開京城擺脫那些閑言碎語,如果放在往常,武安侯世子於他還有大用,他自然不會允準。但是出了決堤這回事,他自問除了眼前的三人外,他再沒有真正可信的人了,所以他看了武安侯世子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中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晚上的時候,周晟就再沒心情翻牌子了。
沈淩在燈下卸妝的時候,就聽見下面的宮女來報,說周晟晚上歇在了文華殿,不會過來這邊了。
沈淩擺擺手,不來就不來,反正她昨天晚上已經服下了生子丹,周晟不來對她一點影響都沒有。
第三天,等沈淩梳洗打扮好,五個過來請安的妃嬪已經坐了好一會兒了。
當著坤寧宮宮女的面,她們不敢議論周晟昨晚沒有歇在坤寧宮的事,因為按照慣例,帝後大婚後,皇帝要連著五個晚上都歇在坤寧宮。
所以沈淩扶著宮女進來後,五個妃嬪便都帶了一些探究的神色看向皇後。
沈淩掃了底下五人一眼,就明白了她們的心思,不禁高傲的揚了揚下巴,“今日恰好是初一十五給太後請安的日子,妹妹吧,陪本宮走一趟吧!”
五個妃嬪馬上就收回了目光,恭敬的應了聲是。她們到底忘了一件事,皇後可是太後的親侄女,就算皇上再不喜歡又如何,有太後在,誰都動搖不了她的地位。
沈淩帶著五個妃嬪過來慈寧宮這邊時,太後正在挑揀尚宮局那邊送來的幾串佛珠。
“姑母從前不是不喜念經嗎,怎麼讓人把佛珠找了出來?”沈淩看著那些佛珠問道。
太後道:“從前不喜歡是因為性情使然,但是如今上了年紀,覺得偶爾聽聽佛經也不錯。”她目光朝著沈淩身後的五人一掃,“就是哀家身邊的宮女太笨,認不得幾個字。”
她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不等沈淩說話,五個妃嬪一齊跪在地上,“願為太後效命。”
太後淡淡的看了最前面的柔嬪一眼,“哀家看著你順眼一些,以後就由你每天晚上過來給哀家誦一段經文吧!”
柔嬪本以為這是可以討好太後的一樁美差,哪知太後張口就要她晚上來,擺明瞭是她之前風頭太盛,礙了太後的眼,所以這時才給了她這樣一個教訓。
柔嬪心裡再委屈,面上也只能低眉順眼的應下,倒是沈淩覺得柔嬪雖然得寵但是性子並不張揚,不需要這麼打壓。
於是等她們五人離開以後,她便問太後,“姑母剛才為何要針對柔嬪,我看錶哥雖寵她,但是卻沒將她放在心裡,應該不足為懼。”
太後笑著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妍兒入宮以後懂事了不少,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針對柔嬪呢!”她說完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我這是做給皇帝看的,讓她以為姑母我真是老糊塗了,一心以為柔嬪是他心上看重的人。這樣哀家以後再為難如嬪,他就沒什麼話說了。”
沈淩面上做出一副有些吃驚的樣子,“又關如嬪什麼事?”
太後冷笑道:“我們這位皇帝真是玩的好一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私底下頻頻召幸如嬪,面上卻立了柔嬪這麼一個靶子給我們出氣。看來他真是長出息了。”
太後說話的時候不忘打量沈淩臉上的神色,她知道侄女一直都對周晟情深義重,以前有個淩清還好一些,如今聽到周晟為瞭如嬪而這樣大費周章,肯定會心傷不已。但太後卻希望沈淩能在傷心過後,認清周晟的本質。
沈淩豈能不知道太後說這話的用意,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按照楊麗妍痴情的性子,確實是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太後見狀不由有些後悔,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畢竟侄女才剛剛成為正宮皇後,正是滿心歡喜的時候,她這麼一瓢涼水澆下來,可別把侄女整個澆透了。
但是沈淩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的話卻讓太後鬆了口氣,“其實早先妍兒心裡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不過從前是不懂事,一心以為表哥心裡有我而已。”她嘆了口氣,又道,“只不過現在進宮以後,妍兒也明白了一個事實。想要表哥心裡只有我是不可能的。”
太後見侄女認清了事實,不由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好言寬慰了沈淩半天,方才放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