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增加雲裳閣的知名度,沈淩決定得做點什麼。
最好是能認識幾個交際名媛,有她們做介紹,店鋪的生意會很快好起來。
為了結交交際名媛,沈淩開始出入她們經常會去的地方,比如去北京飯店跳舞。
沈淩第一次亮相北京飯店時,穿了一件米黃色的洋裝,料子是用呢絨做的,裁剪的特別合身,加上她本身的氣質,說是名門閨秀也有人信。
坐在北京飯店舞廳的對面,沈淩看了一會兒場中的人跳的舞,心裡就有了譜。她正要躍躍欲試時,一個穿著時髦的富家子弟過來邀請她跳舞。
沈淩痛快的跟他走了,她的舞跳得好,很快就引起了場中幾個人的注意。
當沈淩跳完一場舞回到座位上休息時,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過來主動與她說話道:“我看你剛才跳的舞特別好,舞姿非常優美,你是不是剛從英國那邊留學歸來?”
沈淩微微一笑:“不是。我的舞是表姐教的。她非常熱衷跳舞,所以我也連帶著學了一些。跳得不好,讓你笑話了。”
那位女子道:“你太謙虛了。我看你剛才跳的舞非常好,比我認識的密斯範跳得都要好。”
她說話的時候,沈淩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衣著,蔥綠色的西洋舞衣,頭上戴著鑲著碎鑽的發箍,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沈淩就將話題轉到了她穿的衣裳上,兩人就聊了一會兒哪家的綢緞鋪料子比較好,哪家裁縫做的衣裳比較好。末了,沈淩又談到衣裳的搭配,以及一點美學。
兩人談天的時候,有那認識女子的也過來湊熱鬧,沈淩跟著認識了幾個北京有名的交際名媛,她不忙著推銷自己的雲裳閣,而是邀請在座的名媛去聽戲。
隨著沈淩認識的名媛逐漸多了起來,她開的雲裳閣也漸漸有了一些知名度,店鋪的生意就一點點好了起來。當然在這中間,也有一些富家太太和小姐覺得雲裳閣的衣裳款式多又新穎,慢慢的回頭客也多了起來。
沈淩當初雖是為擴大雲裳閣的知名度而去結交那些名媛小姐,但是時間長了以後,她發現自己並不討厭到北京飯店跳跳舞,去戲院的包廂聽聽戲。
在這些地方,她能結識到各色各樣的人,雖然那些富家子弟一個個揮金如土,並不適合做丈夫,但是不能否認他們大多數時候還是比較體貼細心的。
這樣直到沈淩在北京城待了兩年,她才遇到一個合適的結婚物件。那人是她認識的一個名媛的表弟,名叫曾清,長得眉清目秀,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書卷氣,一看就知道讀過許多書。
沈淩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表姐正在試圖讓他參加自己舉辦的舞會。他最後雖然答應下來,但是從始至終都坐在舞會的角落,根本不想下場跳舞。
沈淩看到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了自己讀大學時曾經很仰慕的一個同學,和他一樣身上帶著濃濃的書卷氣。她後來就忍不住走上前,問他為什麼不去跳舞。
曾清的回答是不會。沈淩看他臉上的神色似乎並不反感她的靠近,就坐下來與他聊了幾句。她雖無意賣弄自己的學識,但是談吐中自然而然帶著獨特的見解,加上中外典故可以信手拈來,外人一聽就知她飽讀詩書。
曾清這人有個文人的通病,就是總想找到一個精神方面的知己,雖只認識沈淩不長時間,但已生了親近之意。
兩人後面又來往了幾次,沈淩知道曾清正在看六朝的駢文後,就和他談起諸子百家,兩人越說越投契,都引對方為自己的知己良友。
沈淩後面想想,覺得曾清這種人如果做人家丈夫的話,其實並不那麼盡如人意,因為他不夠體貼細心,又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但是總歸說起來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一旦他認定你是他的靈魂伴侶,那麼這一生,他是一定不會背叛你的。
有這點好處珠玉在前,沈淩覺得他的那些缺點都可以忽視了。人天真一些,這樣起碼跟他在一起煩惱比較少。人不通俗務,沒關系,她會打理家事就夠了。人不浪漫溫柔,那也沒關系,只要心裡有她就行。
當沈淩告訴他,自己有一段失敗的婚姻被丈夫無情拋棄,曾清也沒有絲毫芥蒂時,沈淩就開始和他談婚論嫁。
曾清上面只有一個寡母,因為不喜歡北京的氣候,一直在南邊居住。他家裡雖不很富有,但也有一些産業,足夠他們一輩子不愁吃穿。
但是沈淩同他結婚以後,還是繼續將雲裳閣開下去。一來打發時間,二來也是完成陸萍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