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接下來沈淩又往鄭銘家裡送了幾次魚蝦,那僕役見沈淩來的多了,有時也會跟他說幾句話。沈淩從他嘴裡知道,鄭銘曾經叮囑過他,那些上門來的客人手裡提的若是魚蝦這等不甚值錢之物就笑眯眯收下,若是提著什麼貴重的東西就一定不能收下。
這樣往來於鄭銘家幾次後,沈淩就覺出鄭銘對他的態度又好了不少。每天上午檢查背誦的時候,也會問他對原文是如何理解的。
沈淩每次都是照實回答,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這樣的回答深得鄭銘的心,他看沈淩的目光越來越溫和,有的時候還會特地停在他面前,指點他幾句。
這樣的舉動,無異於在向眾人昭示,他已經將沈淩劃為了比較受自己重視的那一類學生。
很快,沈淩就發現坐在最前面的幾個學生,對他的態度開始變得友善起來。閑暇的時候,他們也會和他交流一下對經文的理解。
不過沈淩有的時候還是能從他們的語氣神態中察覺出他們對自己的些許輕視之意,不過他也不在意。既然不指望能同這些人成為真正的朋友,那麼又何必在乎他們的想法。
慢慢的,也有幾個和他同樣是旁系弟子的同窗開始對他示好。這幾個同窗的功課都很不錯,比從前的鄭楓好上很多,和沈淩則是不相上下。沈淩見他們真心相交,在某天中午的時候就請這幾人去一家小飯館吃了頓飯。
這樣一來二去,沈淩也摸清了這幾人的脾氣性格,很快就與其中一個叫鄭槐的走在了一起。
鄭槐的家境同鄭楓家一樣,在同窗中算得上中上,家裡有幾間鋪子,鄉下有幾十畝地。
不過沈淩卻不是為了這鄭槐與他有相同的家境才和他走在一起,而是覺得鄭槐人品不錯,雖然有一些書生氣,但是待人赤誠。
這鄭槐的文章也同其為人一樣,書生氣十足。偏偏他去考的那一年,主持院試的學政喜歡文筆老辣的文章,是以鄭槐文章雖做的不錯,但還是沒能透過院試,只是一名童生。
不過雖只是童生,但也比沈淩這個白身強。
沈淩從他那裡得到了不少有關縣試府試的資訊,又問他要了那一年的縣試和府試題目,準備回家好好研究一下。
鄭槐考的那一年,縣試和府試都考了五場,考試的內容分別是墨義、八股、策問、雜文、詩賦。
其中墨義是選取四書五經中的句子讓考生應答,或要求對答這個句子的含義,或要求對答下一句,或要求對答註疏,類似今天的名字解釋或簡答題。
鄭槐記得的墨義題目不多,只有兩三道。沈淩把這兩三道題做了一遍就發現,這對記憶力比較好的自己來說還是很容易的。
然後就是八股,也就是沈淩現在每天下午寫的一種文體。經過這些天的練習,他的八股寫的還算那麼回事。
接著是策問,一般所出的都是涉及到當時政治、經濟、文化、吏治等方面的問題,考生可以寫出自己的見解或建議,相當於後世的議論文。
沈淩上了那麼多年學,論文自然是寫過的。只是他從未寫過有關經濟吏治等方面的論文,更不用說議論當前的政治問題然後寫出一些對朝廷的建議。
這個看來是他的弱項。
後面的雜文和詩賦則對沈淩來說相對簡單一些。
雜文相當於後世的應用文,考試的時候給出常用的篇、表、論、贊為體裁,讓考生作文。
詩賦就更不用說了,沈淩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教他們古代文學的老師不僅要求每人每天背一篇古詩,每個月還要求他們交上來一首自己做的詩或者詞或者賦。
雖然畢業以後,沈淩很少再有雅興作詩作詞,但是當年的底子還在,應付考試還是沒問題的。
看來他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策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