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殿中燈影搖曳。
這位剛剛被封為仁波切的轉世活佛,此時正在禪定,雙目閉合,心念安然。
然而,在這漆黑的暗夜中,一道狡黠的目光,已經悄然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達染心懷憤恨,沒想到自己處心積慮了這麼久,想盡了一切的手段要去爭奪這次金瓶摯籤儀式,卻還是沒能爭過這位後補僧,而此前那些支援自己的人,幾乎全在一夜之間背叛了自己,連自己最大的支持者,寧瑪派的赤巴,也在金瓶摯籤前夜,告訴他,成為真正仁波切的機會,已經非常渺茫。
他心中也很清楚,這所謂的公平摯籤,也不過是已經內定好的事情。
明明已經快要到手的東西,就這樣莫名其妙,出乎意料的失去,任憑誰都不會嚥下這口氣。
達染回去後越想越氣,憤恨無比,心中早就已經沒有了什麼理智,他已經做好了失去一切的準備,既然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
唔傑·仁波切端坐在禪房之中,在他面對的病床上,靈傑·仁波切已經油盡燈枯,生命氣息漸漸消沉,結界的力量勉強讓他支撐到了現在,也終於快要到達了極限。
三之後,靈傑·仁波切將要把傳世的舍利子和體內的靈體轉移到唔傑身上,完成最後的交接。
達染已經使用了禁忌的咒術困住了守在外面的鐵棒喇嘛,悄悄潛入到了大殿之中,他的身上不斷流淌著鮮血,這些血是從他的毛孔之中滲透出來的,已經將他的僧袍沁溼,臉上也是充滿了煞氣,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
唔傑……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要讓你在地獄裡去後悔!
達染咬牙切齒,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嫉妒和憤怒,一腳踹開了大殿的門,衝了進去。
唔傑似乎已經入定,根本不為所動,面朝著佛像和靈傑上師,頭也不回。
達染更加憤怒,深處了自己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手臂,將手對準了他的方向,咬牙切齒道:
“唔傑,你跟我爭奪這活佛之位,就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我要讓你明白,仁波切這個稱號,是要付出鮮血的代價來承受的!”
達染完,衝向了唔傑,身上的僧衣已經被一股扭曲的血氣給撕絞粉碎,紛飛到了旁邊,露出了他飆血的身體,看上去極為恐怖。
唔傑·仁波切依然頭也不會,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背對著達染。
讓達染怒火中燒的是,這手掌的形狀突然改變,豎起了他的中指,鄙視著自己。
達染憤怒不已,身上的血煞之氣變得更加濃重,咆哮道:
“去死!混蛋!”
“葬血同歸!”
達染撲向了唔傑·仁波切,身上鮮血狂飆,環繞在周圍形成了一道道交錯縱橫的怪異線條,這些線條扭曲縱橫,就好像是一個癲狂的藝術家在隨意揮灑著自己色盤中的油彩。
達染所使用的禁術,是一種格魯派的暗系咒術,需要長年累月的凝聚邪力,然後在需要使用的時刻將這股邪力爆發出來,同時獻祭自己的血肉,與中咒者一同消亡。當施咒者的鮮血沾染到中咒者的身體上,會順著他體內的毛孔侵入,然後變成一種無法驅除的血毒,逐漸擴散到他的全身,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演越烈,最終中咒者會跟施咒者一樣,渾身飆血而死。
達染修行的暗系咒術並非僅此一種,但這種的威力最強,咒術之毒也是最為邪惡,為了修習這些咒術,他暗地裡所做的罪行,遠比格魯派的那些黃衣喇嘛還要邪惡。他以施教佈道為名,以活佛轉世仁波切的名義招攬了不少女性信徒,與她們發生關係後,將她們囚禁,有的被他殘忍的虐殺,有的則被他強迫與牲畜交合至死。他在一旁冷眼旁觀,等待怨念的聚集,然後將這股怨念收集,積澱到自己的體內,以備自己可以隨時使用出這些邪惡的咒術。
就在渾身飆血的達染很快就要衝到唔傑身邊的時候,突然大殿中佛像的上方跳下來一個人,他的手中正握著一個巨大的鋼筆,直挺挺地砸了下來。
“凡心!”達染驚訝萬分,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師弟竟然被派到這裡保護唔傑。
“就知道你這個傢伙死性不改!”
凡心一記橫掃,用白帝判官筆將達染直接掃飛了出去,鮮血噴灑了大殿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