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躍峰配合表演,皺著臉,抱著手喊:“啊,我的手,好疼!疼疼疼!”
他這一鬆手,任良單手完全承受了桶的重量。
李躍峰是解脫了,他的手卻被整隻桶墜得猛地一沉。
任良看著演技浮誇的李躍峰,沒好氣的說:“你小子手剛才泡河裡的時候,咋不喊疼!”
李躍峰停止表演,拍拍任良,“辛苦你了啊!”
任良費了好大的勁,一個人把一隻沉甸甸的桶拎回了家。
到家後,他把桶裡的魚蝦分揀出來,還從桶裡捏出了一隻不足巴掌大的小烏龜,放到院裡,任它亂爬。
大魔王對這個小家夥很好奇,圍在小烏龜周圍上竄下跳,嚇得小烏龜龜縮起來,不敢露頭。
大魔王拿鼻子拱了拱它,接著打了個噴嚏。
這小家夥身上的味道,實在不好聞。
它又嘗試性的咬了龜殼一下。呃,這家夥不好吃,還有點硌牙。
李躍峰迴洪家後,沒有在院裡看到小破車。
“咦,車子呢?”
“推出去了。”茍小小說,“反正那老爺車,你們也不要了,放在這兒也是礙事,我就讓人推走了。”
任良看了一眼李躍峰,沒有發現對方臉上有不悅之色,還是代為問了一句:“推哪兒去了?”
“村裡那棵老柳樹下。”
李躍峰大方的說:“那車子修好還能開,就放那兒,誰想用誰用吧。”
任良知道李躍峰是個很懷舊的人。正因如此,李躍峰一直沒捨得讓家裡換車。可看他在說剛才那番話的時候,任良並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也沒有從他的話中聽到不捨。
任良調侃他:“你回去後沒有車,我看你還能跑哪兒浪。”
“我這個浪子要回投了。”李躍峰神情認真,“我打算回去找點兒事兒幹。”
看到茍小小和任良在安豐鄉這麼努力的做自己,迷茫了十幾年的李躍峰忽然也很想拼搏一番。
“你學都沒上出來,你想幹啥?”任良問他。
李躍峰反將他一軍,“你學沒上出來,都能跑這兒來當兵,我咋就不能去幹點別的了?”
至於要幹啥,他暫時還沒有想好。
任良笑話他,“我看你就是不想上學。”
李躍峰這麼活潑的跟猴子一樣的人,安靜不過兩秒,馬上就原形畢露,哪能在課堂上待得住?
李躍峰忽然問茍小小:“小小,將來你從安豐鄉出去後,你打算幹啥?”
“可能會先在紅哥那裡打一段時間零工吧。”接著,茍小小勸李躍峰,“我覺得你還是先去上學吧。”
“我在教室裡根本坐不住!”李躍峰就不信茍小小是可以在教室裡坐的住的人,“那給你機會,你上不上學?”
茍小小搖頭。
“就是吧!”李躍峰一直認為,茍小小跟他是一類人。
茍小小笑嘆一聲,“我不上學,是我覺得我沒有上學的必要。”
“額……”李躍峰尷尬了,“你這意思是,我有上學的必要?”
“你們的社會經驗太少了,在學校裡可以學到很多在社會上學不到的東西。多讀讀書,還是有好處的。”茍小小用陳述的口氣說,不帶有色感情,“我在安豐鄉做了這麼多事,積累了很多的社會經驗,將來我出去遇到什麼事,就算沒有倚靠,也會應付得來。你們就不一樣了,你們出去,不靠家裡不靠朋友,恐怕活不過三天。”
殘酷的真相,總是紮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