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斌去了一連之後,一排一班班長的位置就由任良暫代。一排的人惹出這樣的醜事,他也責無旁貸。
他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了軍犬班,平時疏忽管理一排一班。
當初進軍犬班,是他任性的選擇。而如今看來,他是時候從軍犬班退出來了。
縱然不捨,他也得必須退出來!
緊接著一個戰友紅著眼從連長宿舍裡出來,任良前走去。
大家都以為任良是要去看連長。讓大家始料未及的是,任良上前把跪著的那三個人踹倒。
他壓抑著憤怒,冷聲說:“別在這兒給連長心裡添堵了,你們自己去團部找團長請罪去吧!”
任良這是在減輕連長的心裡負擔,他把犯事的這幾個人打發到團長那兒去。
團長治了他們,就不用連長再發落他們了。
他又出言警告他們:“連長病倒的事兒,你們要是給首長洩露半個字,就等著給連長陪葬吧!”
這三個人,被一排長和二排長帶走了。他們趁夜開車去團部。
眼下,連長病倒,一排長和二排長帶人去團部請罪,坐鎮三連的就剩鄭國華和林二排長了。
“還不回去!?”林二排長向其他人咆哮,見沒有一個人願意回宿舍,他無奈的擺手,“你們願意待在這兒就在這兒吧,明兒該幹啥你們還是要幹啥!”
林二排長撂下他們不管,轉身進屋,到床邊看望連長,略有些心安道:“連長的臉色好像恢複過來一點了。”
洪秀珍把高大夫打發了回去,由她來時刻注意連長的情況。她來之後,眼淚就沒斷過。
“小小,”洪秀珍哽咽道,“你困了就回去睡吧。”
“這哪還睡得著。”茍小小的心還沒那麼大,她的心一直在連長身上懸著。“我在想,連長病倒這事,要不要知會閆嫂子一聲。”
鄭國華莫名的說了句:“閆小花,她是劉主任的弟妹,劉艾的嫂子吧。”
茍小小知道他是啥意思。
劉家把事情鬧這麼大,連長還因此氣得病情加重了。這會兒誰對劉家的人都沒有好感。而閆氏是跟劉家關系最大的人,她要是來到這工兵營,大家都會想到劉家的人而反感閆氏。
茍小小忍不住為閆氏說了幾句公道話:“一碼歸一碼,劉家這事跟閆嫂子沒關系。她受劉主任欺淩,也是受害者——”
鄭國華看著連長,滿眼疼痛。
連長對閆氏一再躲避,但他清楚,連長心裡其實裝著閆氏的。
“還是緩緩吧。”鄭國華沉聲說,“連長應該不希望你閆嫂子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等給連長打完針,你們也回去吧。”
不等連長醒過來,茍小小是不會走的。
天漸漸亮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
不知是誰,在工兵營裡吹響了集合號。
在集合號聲中,連長悠悠轉醒。
“咳咳——”連長甫一張開眼,就劇烈咳嗽起來,咳出來的血,浸紅了軍綠色的被罩。
小鄧聽到屋裡傳出來咳嗽聲,馬上去給連長準備藥。
連長擦去嘴角的血漬,忍著咳嗽,有氣無力的問:“劉…劉主任回去了?”
“被我們打回去了。”鄭國華沒好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