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道:“何時到頭?這不也一百多年過來了?”
“哼,正是李大哥這樣的想法兒,才讓我大宋上上下下皆苟且偷生。”岳飛冷笑一聲。
“嶽賢弟,這打仗是要錢的。算起來,恐怕比歲幣還多。”李綱搖搖頭道。
岳飛道:“就那些士子們會算賬?哼,難道不知道如果打勝了,以後永遠都不用敬上歲幣嗎?”
這一句話把李綱說住了,一時無言以對。
劉慶淡淡一笑。
“劉賢弟,你倒說句話啊?”李綱只好求助劉慶。
劉慶笑道:“不瞞李兄說,我贊同嶽賢弟的看法兒。”
“哎!”李綱嘆氣,“看來你們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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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慶又道:“李兄,依我看,現在我們大宋不只是兵弱,這朝廷也……怎麼說呢?我想李兄應該明白。”他說話很小心,畢竟是古代,公然誹謗朝廷可能會有牢獄之災。
李綱嘆道:“劉賢弟的意思為兄明白,如今奸臣當道,朝政積弊,這可是比兵弱更為可怕。縱觀歷朝歷代,因奸臣亡國的還少嗎?”
岳飛道:“弟雖年幼,可也知這些奸臣只顧一己私利,枉顧社稷安危,實在可恨。”
李綱道:“但我們又能做什麼呢?嶽賢弟年紀尚輕,劉賢弟則一介白儒,置身仕外。某不過是一個八品知縣,即便想為國做事,也是有心無力。”說完,嘆了口氣。
劉慶笑了笑,說道:“俗話說,事在人為。李兄已經步入仕途,將來說不定還能做宰相,做將軍呢!”
李綱搖搖頭,苦笑道:“劉賢弟,你也知道我大宋官員的磨勘制度吧!對州縣官的考課十分嚴苛,即需要政績,還需要上級保舉,才能改為京官。
而這政績最大的一項就是稅收。如今的稅額已經夠多了,還要再加稅種。比如原來只有兩稅,免役稅,現在又加了丁稅,和農具稅,這樣豈不是要百姓的命嗎?
本官三月上任,至今仍未按政令在本縣加入丁稅和農具稅。不過為了完成任務,本官不得不在兩稅上增加額度。即便這樣都民怨沸騰,更何況再把那丁稅和農具稅加上了。那樣的話,可就真的是民不聊生了。”
說到這兒,李綱不由得搖頭嘆氣。
劉慶微微點頭,沉吟片刻道:“我是河口村人,看到那些農人近乎衣不蔽體,再加稅,他們的日子可真就沒法兒過了。”
李綱道:“正因為如此,我才沒有加上丁稅和農具稅,就是考慮民生。只是,我這邊的壓力就太大了,畢竟州里都眼巴巴地看著各縣的稅收呢。如果完不成定額,我這一年的政績就算沒了。”
岳飛一面聽,一面皺起眉頭。李綱說的這些,對於他來說有些陌生,他關心的是國家的軍事,對於政事他從來不關心,此時聽了也不免皺眉。
劉慶問道:“李兄,本縣的稅收全靠農業嗎?”
李綱點點頭,道:“是啊,不然靠什麼啊?靠這點兒商稅嗎?商稅雖然也不少,但是也只佔兩成而已。剩下八成全靠農稅。而且這赤陽縣的商稅更不好收啊。單單那楊成在赤陽縣的商鋪就佔了四成,將近一半兒,可他卻用各種方式抵稅,只他這方面就少收很多。”
聞聽此言,劉慶才知道李綱和楊成的關係為什麼不那麼融洽了。沉吟片刻,他又問:“李兄要在這裡做幾年知縣?”
李綱道:“正常三年,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頭兒,一旦稅收無法完成,說不定就被罷官,回鄉賦閒了。”
岳飛嘆道:“李大哥,看來你也挺難啊!”
李綱苦笑道:“小兄弟,這國家政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岳飛道:“可我知道,如果我們大宋不用年年向西夏和遼朝納歲幣,百姓就不用這麼苦了,你們這些州縣官也就不用這麼艱難了。”
李綱點點頭,道:“嶽賢弟說的也有些道理。”
“所以小弟才主張,以武立威,只有我們大宋的軍事強大,那些番邦就得俯首稱臣,向我們大宋納貢。只有那樣,才能拓我國土,壯我國家,重現漢唐盛世。”說話間,岳飛雙眼光彩熠熠,似乎看到了那一番錦繡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