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畫學館?”劉慶也是一愣,又笑了笑,“不瞞員外說,晚生曾經生了場大病。病好後一些事情就記不起了,況且晚生身在河口村,音訊閉塞,確實不知道員外說的這個地方。”
說完,劉慶心裡感到滿意,他覺得自己的古話越來越進步了。
“哦,原來郎君是河口村人,那河口村的馬里正可是老夫熟識的,聽說他的三郎今年就要趕考江寧畫學館。郎君不知道嗎?”王宏問道。
聽到馬里正三個字,最緊張的就是程雲了,她不由自主的向劉慶身邊靠了靠。
劉慶卻淡淡一笑,說道:“員外我說過了,有些事情我記不清了。”
王宏點點頭,捋捋鬍子,又問道:“郎君,老夫很好奇啊!”
“員外請講。”劉慶道。
王宏問道:“郎君,你這用炭作畫的技法是怎麼學來的?”
劉慶笑道:“員外,也許你不信,我病好之後就會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的。”
“哦,這就奇了。”王宏皺起眉頭沉吟片刻,又道,“不過郎君,你這畫法兒老夫認為可能會有極大的用武之地啊!”說完,他看著劉慶,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
“何以見得呢?”劉慶問道。其實他心裡有數,畢竟自己的這門技術在宋朝來說是獨一無二的。此時他好奇的是王宏會怎麼評價。
只聽王宏說道:“郎君,老夫以為,你的炭畫要比你的水墨畫技藝精湛得多啊!”
劉慶微微一笑,心想,這還用你說?
“而且,據老夫所知,當今世上恐怕除了郎君外還沒有第二個會用木炭作畫,而且能作的這麼好。呵呵,也許是老夫孤陋寡聞,我泱泱大宋地大物博,或許有隱匿世外的高人老夫不知,也是有的!”王宏笑了笑。
劉慶笑道:“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王宏忙道:“郎君萬萬不可妄自菲薄,反正老夫是非常看好郎君的。”
“多謝員外的讚譽。”劉慶拱拱手。
王宏道:“如今官家正在全國選拔書畫人才,老夫以為郎君可去趕考江寧畫學館,若是郎君的獨門技法能夠得到認可,那將來必定平步青雲!”說完,他淡淡一笑。
聞聽此言,劉慶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心裡忍不住興奮。畢竟要憑著作畫的手藝混飯吃,找一個平臺是很重要的。但是他不知道該如何報考,便問道:“還請員外對晚生詳解。”
王宏點點頭道:“是這樣,官家為了選拔人才,在皇城設立了翰林圖畫學院。這還不算,官家又下旨,於五年前,在全國十個州府又開設了畫學館,以便能更廣泛的選拔人才。這江寧畫學館就是其中之一。
江寧畫學館負責江南一帶畫子的選拔工作,學期兩年,兩年後考試成績優秀的則有機會赴汴京趕考翰林圖畫學院。而我們潤州距離江寧府近便,意圖以書畫入仕的畫子們,便要考這所畫學館了。”
聽到這兒,劉慶明白了,江寧畫學館就好比是高中或者中專,位於皇城的翰林圖畫學院便是大學了。
“員外,就算考上了翰林圖畫學院又能如何?”劉慶又問。
王宏笑了笑,喝口茶,才道:“郎君,這就要從‘畫子’的等級說起了。”
“這還有等級?”劉慶問道。
王宏點點頭,說道:“方才老夫說的畫子,就是我們大宋畫林中最低的稱謂了。所謂畫子,其實和學子一樣,只是會作畫,有意以此入仕謀生的就算畫子。所以,像郎君這樣的就可以稱為畫子。”說完,他微微一笑。
劉慶點點頭,再問:“那要是考上畫學館呢?”
王宏道:“當畫子成功考入十州府的畫學館,那他便成了畫徒。這就有了進身的機會,也就是有了考入翰林圖畫學院的機會。
這畫徒又分為外畫徒和內畫徒。外畫徒就是求學的食宿等學資要自行承擔,而內畫徒的一切學資則由學館承擔,你只要隻身前往就可以了,不用再使一文錢。當然了,你要是每天都想吃飯館兒,那就得自己出錢了。”
劉慶點點頭,又問:“那接下來呢?”
王宏說道:“接下來在畫學館學習兩年後會有大考,屆時,每科前十名將有機會遠赴汴京趕考翰林圖畫學院。對了,這畫學館分為佛道、人物、山水、鳥獸、花竹、屋木六科。
只要你考入了皇城的翰林圖畫學院,那就從畫徒變成了畫生,這就有品級了。按規定,畫生將被賞賜選人,從事郎,從八品。然後經過三年的學習,再次經過大考,憑成績晉升為畫士,小畫師,上畫師,大畫師。全部任職於皇家畫院。”
聽到這兒,劉慶道:“等等,員外,晚生不明白,這選人,從事郎是什麼官職?”
王宏呵呵一笑,說道:“聽郎君言,看來郎君是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了,按理說,像郎君這樣計程車子,對我大宋的官制應該是瞭如指掌的。不過,既然郎君忘記了,那老夫就多多嘴。這選人就是一個等級,界定了你屬於哪一部分的官屬。而通仕郎則是你的官階,是領取俸祿的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