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廳雖不大,但擺設卻齊全。正對門口的牆上掛著一副山水圖,筆力蒼勁,氣勢磅礴。劉慶被吸引,不由得走進去看。
“呵呵,郎君,這幅畫怎麼樣?”老者笑問。
劉慶點點頭,說道:“筆法遒勁,經營構圖)巧妙,高峰江水丘壑雲霧渾然一體,又以江水為支點構圖,更顯江水浩蕩之勢,妙,妙啊!”雖然他對國畫研究不多,但也是懂得欣賞。
“郎君所言極是,老夫最愛這幅畫兒了。”老者得意地笑著。
程雲只覺得畫好看,但具體好在哪兒,她就不知所以然了。
劉慶看到這副畫的提拔和印章很多,便知道流傳很久了。但一時看不到是誰畫的。
“老丈,不知道這是誰的大作?”劉慶問道。
老者道:“郎君,這幅畫是唐天寶年間吳道子的大作。”
吳道子這個名字劉慶當然知道了。此人在唐代,乃至整個國畫的歷史中都非常有名,自稱一派,號稱畫聖。
“哦,難怪如此精妙呢。”劉慶點點頭說道。
這時候,胖夥計親自端來了茶。
“郎君請坐。”老者對劉慶擺擺手。
劉慶也擺下手,老者先坐在畫下的椅子上。劉慶跟著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胖夥計就把茶盤兒放在兩把椅子中間的小几兒上,親自給劉慶和老者斟滿茶。
“你去吧,照顧好生意。”老者對胖夥計道。
“是,掌櫃的。”胖夥計彎腰行禮,轉身退下。
程雲站到劉慶身邊。
此時,劉慶環顧小花廳,左邊牆邊一架滿堂紅蠟燭架子)上插著十幾只蠟燭,右側是一張長長的書案,看樣子是作畫用的。後面擺著紅木架子,上面瓷瓶古玩墨寶應有盡有。
門的兩邊分別擺著兩個大花盆兒,讓小花廳充滿了生氣。
“郎君請喝茶。”老者說道。
劉慶拱拱手道:“晚生劉慶,還不知道老丈高姓大名呢。”
老者笑道:“老夫姓王,名宏。”
“哦,原來是王員外。”劉慶知道,在古代沒有官位的豪紳,一般都稱員外。其實,宋朝亦是如此,所以他稱呼對了。
王宏笑問:“郎君可否把作畫用的筆拿來老夫瞧瞧?”
劉慶道:“當然可以。”說完,就讓程雲拿出一隻自制的炭鉛筆遞給王宏。
王宏拿在手裡仔細端詳,嘖嘖稱奇。
“呵呵,老夫看郎君不僅有作畫之天分,亦是個發明家啊!”王宏笑呵呵地把炭鉛筆還給程雲。程雲小心翼翼地收起來。現在她知道,這東西可是劉慶吃飯的傢伙,得好好儲存。
“員外過獎了。”劉慶謙虛地回道。
王宏笑了笑,喝口茶,放下茶碗,又對劉慶道:“郎君,現在我們來談談你這幅畫兒吧。”
“全憑員外。”劉慶說道。
“好。”王宏起身,“就讓小娘子把畫拿來吧。”
程雲看看劉慶,劉慶點點頭。程雲拿出畫兒交給了王宏。王宏便展開在畫案上。
“郎君,老夫雖然不是什麼大家,但對水墨也頗有研究。老夫觀你這畫兒,經營有道,頗有氣韻,算是上層之作,只是……”他看看劉慶。
劉慶笑道:“員外只管說就是。”
王宏笑了笑,接著說道:“只是郎君的筆法欠妥啊!”
“哦?”劉慶看向畫面。其實,他本來就對自己國畫的技法不是很有自信,此時恐怕被王宏看出來了。畢竟他經營畫齋,自然懂行。
“還請員外指教。”劉慶道。
王宏笑著點點頭,指著樹幹一處說道:“郎君,這一筆若是用側鋒加彈筆一抹的話,效果恐怕會更好。”
劉慶一面聽,一面點頭。
“還有這山石的根基,似乎筆墨略短了些,稍顯輕浮,不夠厚重。”王宏又道。
劉慶點頭道:“員外不虧是畫齋掌櫃的,果然一語中的。領教,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