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面大腹便便的胖子,一身綢緞長衫,劉慶猜測此人可能就是河口村的里正。而身後的人,不過都是狗而已。其中兩條藏獒負責咬人,一條哈巴狗負責拍馬屁。標準的惡霸配置。
劉慶一腳踏在木樁上,雙手拄著斧柄,笑吟吟地看著來人。他神態輕鬆,身姿瀟灑不羈,好像天外來客。
他這個動作,讓來人大吃一驚。均想,這可不是以前劉慶的樣子。
劉慶是個書生,人比較靦腆,也不愛笑,但懂理數,知禮儀。按理說,此時劉慶應該趕緊迎上來,對馬德抱拳深深一拜,然後引著馬德進屋請坐才是。
可再看此人,一副高高在上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樣子,哪裡有半點兒禮儀?
“嗯哼!”馬德故意咳嗽一聲,臉色有點兒難看。他被村人恭維慣了,此刻被劉慶無視,心裡很不爽。
劉慶卻無動於衷,依然我行我素。
鄉書手撇撇嘴,氣勢洶洶走到劉慶身前,命令道:“大郎,里正來了,還不去迎接?”
劉慶看也不看鄉書手,只對遠處的馬德笑道:“原來是里正大駕光臨。有請,有請。”他原地不動,只是擺擺手。根本沒有抱拳行禮的意思。
馬德更加不爽,他挺起大肚子,緩步走來。本來是要挺胸的,可他的胸已經被大肚子給無情地埋沒了。
站在劉慶身前,馬德仰起下巴,用鼻孔上下打量劉慶,準備訓斥幾句這個不知禮數的年輕人。
但他還未開口,劉慶便直接問道:“里正,你是來要債的吧?”
馬德一愣,心想:“哪兒有這麼直接的,就不能婉轉些嗎?”一時竟不知如何回應,只感覺和劉慶不在一個節奏上,十分別扭。畢竟自己是村裡的里正,總不能來就開口要債,有失身份。
這時,鄉書手問道:“我說劉大郎,你,你的病好了?”
劉慶笑道:“我倒是想死,只可惜閻王爺不收我啊,用八抬大轎又把我送回來了。”
“恭喜,恭喜!”鄉書手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小眼睛裡滿是狐疑。
劉慶冷笑道:“不敢,不敢。”
鄉書手又問:“大郎,你父親可在?”
劉慶道:“他上山採蘑菇,一會兒就回來,幾位還是屋裡等著吧。”
鄉書手看馬德一眼,馬德又上下打量劉慶,看到劉慶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不由得失望透頂。他巴不得劉慶消失,因為他知道程雲對劉慶有感情,劉慶活著就是個阻礙。
“里正,我們還是進屋等著吧。”鄉書手說道。
馬德點點頭,只好朝屋裡走去,心裡盤算著對策。剛走到門口,一盆水潑出來。
“里正小心。”
鄉書手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馬德。那盆水就潑在馬德腳下,濺了一身。
孫二孃走出來笑道:“奴家不知是里正大駕光臨,差一點兒潑了您一身水,罪過,罪過啊。”
看到這一幕,劉慶忍不住笑了笑。
“孫二孃,你是不是故意的?”鄉書手指著孫二孃質問。
“呦,王鄉書,您的皮條是不是又鬆了?老孃昨天剛紮了一把新掃帚,要不要拿給你瞧瞧啊?”孫二孃瞪著眼睛,插著腰,直接把鄉書手嚇得躲到里正身後。
這時候,程雲拿一件乾淨汗衫走出屋門,馬德那雙色眯眯的眼睛就在程雲身上滴溜溜地打轉兒。程雲又羞又怕,趕緊低頭跑向劉慶。
孫二孃笑了笑,說道:“里正,您屋裡請。”
而馬德的目光一直跟著程雲,欣賞著程雲那輕盈婀娜的身姿,根本沒聽到孫二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