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週末，學校裡只有來參加英語初試的學生。
一出教室門，風一吹帶著點毛毛雨的寒意與出來的人撲了個滿懷，令人深深打了個寒戰，隨後手揣兜裡，縮著脖子揹著書包下樓梯。
站在一樓，看著毛毛細雨，顧暖心裡有些煩躁，這種綿綿不絕的毛毛雨最是討厭了，一點也不像夏天的雨來得灑脫，在夏天，一場伴著電閃雷鳴的傾盆大雨過後，就是一個大晴天。南方的冬天幾乎都是在這種沒完沒了的細雨，雨小，打傘又覺得沒這個必要，可走一會兒，身上、頭髮上都是像白糖一樣的小水珠。
傘下三三兩兩的人漸漸走遠。
顧暖沒帶傘，來初試的人她都不認識。她正準備衝進濛濛細雨裡時，突然被人拉了回來，一回頭，就見那個兇兇的少年站在她側後方用左手拉住自己。
“我有傘，一起走吧。”邀請的語氣裡帶著絲絲命令，又有著不易察覺的柔和。
顧暖沒想到會遇見他，心裡的煩躁頓時煙消雲散，只剩下一片開得燦爛的花朵。
少年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撐開一把黑色的雨傘。
步入雨中，周圍的一切被傘隔開，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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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走得緩慢，像是在配合顧暖的步伐，但面上卻顯得漫不經心，好像並不是特意為了照顧她，而是他自己想慢慢走。
顧暖心如鼓擂，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轉著，在想該找什麼樣的話題，這樣走著氣氛好像有點尷尬。
“我”“你”兩人同時開口，“你先說吧。”又是異口同聲。
少年冷清的鳳眸染上笑意，“你先說吧！”特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像是三月的風，拂過心田，癢癢的。
“你怎麼會在學校啊？今天不是週末嗎？”顧暖也笑起來，大大的眼睛裡盛著細碎的星光。
孟向陽移開眼神，怕自己溺死在那片星辰中。
“我東西掉了，以為是昨天落在了教室，所以就過來找找。”孟向陽耳朵染上一層緋色，絕口不提在賀燦銘那裡知道她今天比賽，所以一大早就來了，中途下了雨又淋著雨跑回去拿傘。
“考試考得怎麼樣？”孟向陽岔開話題。
“還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能代表學校出去比賽。”顧暖不覺有他順著他的話說道。
兩人向顧暖回家的公交車站走去。
“那複賽在哪裡開始？什麼時候？”孟向陽早就打聽好了她要去比賽的地址和時間，這樣問只是想和她多說會兒話。
“複賽在五中，下個星期天。到時候你會去看嗎？”顧暖說到最後覺得好像有些不好，想解釋時卻聽見他說“好啊”，顧暖有點驚訝，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吃到了心心念唸的的感覺。
少年眉目如畫，笑得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謫仙。
顧暖一時晃了眼，感覺好像看到了二十五歲的孟向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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