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慧榮太高估了他自己。”
段磬眯著眼,邢苑一身純白的衣裙,他還是難得見她穿白色,頭發微微潮濕地披散下來,眼眸如星,嘴唇如花瓣,原本豔麗的味道重,摻雜了一抹不相稱的仙氣,卻是更讓人目不轉睛了。
“這個方慧榮倒是會挑衣服。”
“這是舊衣。”
邢苑的眼睛尖,手指在針腳處一摸便知:“雖然沒怎麼穿過,但是顯然不是簇新的。”
“居然尺寸剛合適。”
“似乎小了一點點,不過旁人看不出來。”
邢苑摸到銀簪,將頭發束起來,她的手臂一展,胸前的曲線更加明顯。
段磬正兒八經地點了點頭道:“確是小了一點。”
邢苑笑著去推他:“還不快些做正經事。”
“我一直就在做正經事。”
“那個,沈拓如何了?”
“我離開的時候,還有氣,不過我看方慧榮對手下嚴苛,要是一時想不起來,他或許還能討回半條命,否則的話,重傷之下,再做嚴懲,必然是活不成了。”
“他在你身邊這幾年,就完全沒有露出過破綻?”
“當時沒往懷疑上想,便是有時候說不通的地方,他一打岔,我也不會留意。”
更何況,方慧榮也說過,從來沒將段磬當做過對手放在眼睛裡頭。
所以,沈拓那次對他下手出招,也是事情發展到不得已,才臨時接到的指令。
段磬苦笑了一下,來揚州這幾年,還以為不用靠母親的光環,過得如魚得水,有滋有味。
沒想到,楚知州不過是個昏庸之輩。
就連稱兄道弟數年的沈拓,也是旁人安排下的棋子。
可見,他以後,還要繼續磨練才是。
兩個人沿著僕婦所指的方向,謹慎小心地走過狹長的走道,居然運氣很好地沒有遇到半個守衛的人。
“我明明記得方慧榮說過,這裡的人數至少在上百,這樣一個都遇不到,恐怕不是我們的運氣。”
“那必然是這裡的人都被他派遣出去幹事了。”段磬始終緊握著邢苑的手,“不管有沒有人阻擊,你都千萬不能離開我半分。”
她沒有武功,可能最小的傷害都是致命。
然而,已經走到這一步,段磬也不敢將邢苑一個人留在那邊的屋子裡。
即便,他敢,邢苑怕是也不願意的。
她甘冒大險,深入虎xue來救他。
難道他就不能拼盡所有,讓她好端端地走出去。
“這裡是地宮,你猜是哪裡的地宮?”
邢苑邊走邊問道。
“山體裡面。”段磬回答得很是自然。
邢苑很快想到了具體的答案:“難道說,這裡便是青靈的爹被帶來的地方?”
“應該是。”
當初,用高價招募的,都是些替死鬼。
方慧榮還不捨得將自己辛苦培養的手下拿來試驗寶藏的致命機關,於是從外找了那些人。
“怕是除了裘大明,其他的人都死了,裘大明身上中的卻不是機關的毒,而是方慧榮種下的。”段磬低聲道:“就算他們當場沒有斃命,回到家也活不得幾日,到時候,死無對證,再也沒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