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嶽的目光落在邢苑的臉上:“你就這樣在意他?”
“是,他是我的男人,我當然在意他。”
“好,好,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閔嶽對身後的雉鳩囑咐,將那五十人分成四隊,讓他的近身侍衛帶領,雉鳩負責將他的命令再傳達下去。
“婢子祝侯爺與邢娘子一帆風順,營救成功。”
“那麼,就事不宜遲,雉鳩,上一回的地形,你還記得嗎?”
“屬下記得清清楚楚。”
“速速前往。”
“等一下,侯爺。”沈拓掙紮著,扶牆而出,整個人根本是搖搖欲墜,“我帶你們去。”
閔嶽的嘴角一挑:“你帶我們去?”
“是,那個小廟的地形和路線十分詭異,我與段都頭也是摸索許久,才找到地方,完全不是印象中的那樣,我要是帶路的話,可以省去很多功夫和時間。”
“段磬,他怎麼了?”
閔嶽的聲音很低,很沉。
沈拓像是沒明白他的意思,怔怔地看著他。
邢苑打了個寒顫,也轉過身來看著沈拓。
“段都頭,段都頭他……”沈拓閉了一下眼,長吸一口氣,“段都頭中了毒箭,當時情形很亂,我只見到很多處的機關都被觸動了,到處都是會致命的利器,段都頭擋在我身前,一個勁地喊我先走,我渾渾沌沌,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也不知被多少機關傷到,好不容易,爬上了段都頭的黃驃馬,才撿回一條命來。”
這一番話說得甚是辛苦,沈拓站不住腳,身體往前撲倒,幸而雉鳩及時扶了他一把。
閔嶽眯著眼,一揮手道:“將他也帶上,放在我的馬車之中。”
於是,一輛馬車,坐了三個人。
三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顯得十分壓抑。
邢苑偷偷瞄了閔嶽一眼,見他一副泰然的樣子,似乎已經心有成竹。
沈拓先開了口:“邢大姐,我不該貪生怕死,應該留下來與段都頭相互照應的,也不至於會讓他被困在那裡,他那麼好的武功,都是為了我。”
“那二十個人呢?”邢苑輕聲問道。
沈拓一臉痛苦,沒有作答,臉頰上的肌肉在發抖。
邢苑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我真恨我自己。”沈拓舉起拳頭去捶打車廂的壁板,“我真是沒用。”
“安靜點,你不是重傷在身,就不能消停會兒?”閔嶽似笑非笑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遲了,要的就是你帶個路,帶到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你別看什麼人都是壞人行不行,他已經弄成這樣,難道還是自己砍傷的自己嗎!”
邢苑受不了閔嶽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打從他聽到訊息以後,怕是已經直接將沈拓給懷疑了。
當然,不能說懷疑是錯的,但是那種口氣,委實讓人受不了。
“段磬還沒死,其他的,我不用多想。”
“當然,段都頭武功這麼好,怎麼會死。”沈拓附和道。
“希望如此。”閔嶽收回了探視在沈拓身上的視線,看向邢苑,“最好的打算和最壞的打算,我都想過。”
有一句話,他沒有說。
偷襲段磬的人,是不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那些所謂的劫匪,放過了他和許貴妃的性命。
那麼,段磬對於他們而言,或許遠遠不止是一個州衙的捕快那麼簡單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