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四想一想,一個女人家受了襲擊,差些被淹死丟了性命,要求報官也不為過。
“那邢娘子稍後,我去將段都頭請來。”
邢苑點點頭,不再說話,多說一個字就覺得生疼生疼的。
許四很快將段磬尋了來,段磬進門見到邢苑蒼白無力的樣子,心都被揪成了團。
哪裡還顧得上,許四還在身邊,大步過去,將她一把抱在胸口。
“怎麼回事,誰幹的?”
許四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邢苑的身子一震,又開始不停地咳嗽。
段磬的手掌貼在她背心後:“你別動,我幫你療傷。”
“邢娘子是被人扔在許府門口的,之前她溺水,傷及肺部,我已經找大夫來替她診斷過。”
“多謝許四公子費心。”段磬沉聲道。
“你,你同她?”許四明知道有些事情,瞎子都看出來了,他就沒忍住問。
“許四公子,我們有些話要私下說,是否能夠讓我們單獨待一會兒?”
“能,能,我也不適合在這裡。”
許四很識趣,還有點說不出的酸意。
邢娘子與他並無瓜葛,然而看著這張臉,對著段磬露出那般怯弱的神情時,他想,他有點嫉妒了。
他是什麼人,堂堂的許家四公子,當今的國舅爺。
段磬,不過是個衙門裡當差的。
武功好,武功好也是被楚知州隨意調撥,隨意拆遷的角色。
兩個人怎麼比!
還要他迴避,他索性堵著氣,去了許貴妃那裡。
“到底是誰傷得你,師父呢,沒同你在一起?”
段磬急聲問,又想起,她不能多說話,更加急躁:“要不,你在我手心寫下名字來。”
邢苑覺著這個法子可行,拉住段磬的手,先寫下閔嶽的名字。
“閔嶽著人將你帶走的,帶去哪裡,是衙門?他受了重傷,也只能待在衙門裡頭養著,然後呢?”
邢苑想一想,只寫下離開。
她與閔嶽的糾葛,無非是閔嶽在往事中沉溺,不肯承認,她已經對他沒那個心,如今礙著段磬在,閔嶽對她的態度,反而有所好轉。
只是,閔嶽是想同她說,段磬的背景,她自己選擇了不聽讒言。
“然後呢?”段磬幾乎能夠想得出發生了什麼,“不是閔嶽把你沉水裡的,他不至於做出這樣的行徑。”
七爺,邢苑還是把這個燙手的名字寫了出來。
段磬一下子恍然了:“端木虎把上一回的事情都說了,七爺以為你出賣她,所以把你沉了河,讓你以後再不能說話?”
邢苑苦笑一下,都這樣了,她居然都沒死,居然還有不相幹的人來救她。
可是,那個人又是誰?
為什麼沒有留下一點的印記,又為什麼將她扔在許府的門前?
“誰救了你,不是許四。”
我不知道,邢苑抿著嘴,抬起頭來看著段磬。
段磬也在看她,漆黑的雙眸,盛著的都是憐惜與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