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水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新鮮的空氣驟然撲過來,邢苑幾乎是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連帶著又吸進了很多的水,想咳嗽都咳不出來。
那股子難受勁,比死還痛苦。
救她的人,卻沒有將她從麻袋裡放出來,而是拖著麻袋在走。
走了很長很長的路,邢苑全身都被磕磕碰碰,幸而沉溺的痛苦已經掩蓋住了這些。
直到那人的腳步停下來,似乎在觀察什麼?
邢苑也在等,等這個人下一步的舉動。
麻袋口松開來,盡管眼睛看不見,邢苑也能夠察覺出,她已經被放出來。
身邊靜悄悄的,不像是有旁人在。
她想活動一下手腳,才發現一場淹水,已經將她全身的力氣都抽空了。
整個人就像是沒有了骨頭的支撐,只剩下綿軟的皮肉,動都不能動。
“這是什麼?”
“管事的,快來看看,是誰將這種髒東西扔在門口的。”
“裡面有東西。”
“裡面是個人,是個女人!”
一堆大呼小叫聲,邢苑快撐不住了,哪個好心人想到,先把她的眼睛和嘴巴釋放出來,才方便溝通。
但是,她沒有等到這個好心人。
麻袋重新被抬起來,顛簸小一些,不至於讓邢苑直接吐出來。
這一次,走得不遠,她落地了。
“府外被扔了一個裝在麻袋中的女子?”
這個聲音很是熟悉。
“四公子,萬一是陷阱或者其他想傷害四公子的計謀怎麼辦,不如讓小的來動手。”
“不必,我倒是很有興趣看看,這從天而降的女子會是誰?”
那人直接將邢苑口中的布條扯出來,又一把拉開了她眼睛上的障礙。
邢苑的眼睛一時不能適應光線,睜開又很快閉緊了。
那人卻是驚呼了一聲:“原來是你,怎麼會是你!”
邢苑沒有睜開眼,卻準確無誤地說道:“不想又見到許四公子,卻是用了這樣狼狽的法子。”
一開口,邢苑就不停的咳嗽。
越咳越停不下來,到後來,血沫子從嘴角,鼻子,耳洞滲出來。
許四看了心驚,上前一把扶住了她:“先別說話,找大夫來看看再說。”
邢苑還不知情,努力吸氣想要將咳嗽停止,結果一吸氣,有溫熱的液體一下子倒灌上來,她張口吐出一大口的鮮血。
許四更加焦急,讓下人趕緊去喊大夫過來。
邢苑站都站不穩,卻拒絕他要過來抱她的舉止。
許四隻得讓她扶著自己的手臂,慢慢蹭到旁邊的椅子,先坐了下來。
邢苑用手抹一把鼻血,明白是什麼讓他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