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都頭,本宮還驚魂未定,你這樣離開,豈非是擅離職守?”
許貴妃咄咄逼人道。
“娘娘,我只是想去門口看一看,許四公子可有及時趕到,娘娘金枝玉葉,不習慣這裡,也屬正常。”
“本宮讓你留下來。”
楚知州拼命給段磬使眼色,讓他服從。
段磬懶得再開口,默然地垂手站在一邊。
菖蒲給許貴妃倒了一杯茶,她才送到嘴邊抿了一小口,兩條眉毛已經扭做一團:“州衙裡,連點像樣的茶葉都沒有嗎?”
“下官準備的是雨前龍井。”
“這哪裡是雨前龍井,不知拿什麼草根子樹葉子來矇混本宮的眼不成。”
“當真是雨前龍井,娘娘贖罪,娘娘贖罪。”
楚知州一疊聲地求饒。
段磬已經有些聽不下去,她以前也不是這樣驕縱跋扈,這一次,如何又變了個人似的,難道是故意在他面前才會如此?
不,不,他暗笑,那也太抬舉自己了。
她已經貴為貴妃,何必對沒有利益價值的人,動那些無用功的腦筋。
這樣的話,就不像是許含璋許貴妃的一向作風了。
“貴妃娘娘可安好?”許四從門外,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
許貴妃拉著他的手,哽咽道:“四弟,本宮差些就沒有命回來見你了。”
“貴妃娘娘吉人天相,定會逢兇化吉的。”許四聽到訊息時,嚇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能動了,急得連正裝都沒換上,連跑帶奔地就趕了過來。
貴妃娘娘雖說只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卻也是許家的命脈所在。
一榮俱榮,一枯俱枯。
等見到貴妃娘娘好生生的樣子,才稍稍放了心:“草民許季意拜見貴妃娘娘,方才一時情切,沒有行禮,望娘娘恕罪。”
許貴妃對著他是一副好笑容,雙手去攙扶他起來:“四弟,這又不是在宮裡頭,要這麼多規矩做什麼,快些起來才好。”
“外頭已經備下四抬軟嬌,請貴妃娘娘回許府休息。”
“也是要換件衣裳,梳洗梳洗才是。”許貴妃轉過頭,對著楚知州道,“本宮就住回許府去,具體的省親事宜,等本宮休息好了,再做商議。”
“是,下官送貴妃娘娘出去。”
楚知州見段磬站著像個木頭人一樣,動都不動,恨不得過去,重重踢他一腳。
平日裡,一張嘴不是很能幹,怎麼到了貴妃娘娘面前,倒似鋸了嘴的葫蘆,一個字一個字才肯往外擠。
好不容易看著貴妃娘娘對其和顏悅色些,大概是念及他的搭救之情。
他居然不會順著杆子往上爬,討個貴妃娘娘的口諭,以後還不就等著升官發財。
太不會做人了,活該只能在州衙永遠做個沒官沒職的衙役頭。
許貴妃臨走時,還多看了段磬一眼:“本宮帶的那幾個侍衛都不幸遇難,既然這位段都頭身手了得,不如本宮在揚州期間,就由他貼身護衛,來保證本宮的人身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