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怎麼了,我讓你進來了嗎,你要硬闖,我就把你給打出去。”
每一下都不留情面,笤帚上的蘆花飛散起來。
端木虎直接被打回了原型,那副趾高氣昂的暴發戶臉皮撐不下去,雙手抱頭,一雙腳還要跳來跳去地躲避。
“姐,姐,別打了,打壞了臉,晚上同相好的沒法子交代了。”
邢苑哪裡聽得進去,打得手都快抬不起來,將院門一拉:“你給我出去!”
“你當心,當心我把你的這些事情,都告訴你那個姘夫。”
邢苑把笤帚甩出去,正扔在他臉上,雙手插著腰呵斥道:“去啊,你去告訴啊,你不怕死就敲鑼打鼓,到處說去。”
這些天,她遇到的那些委委屈屈的事兒,似乎都順著這口惡氣給吐了個幹幹淨淨。
同村的聽見這邊雞飛狗跳地嚷嚷開,都開啟門來看。
端木虎當然也怕死,邢苑的話直接戳中他的軟肋,堵得他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會呼哧呼哧喘粗氣了。
“誰,誰看上你,誰倒黴!”
憋了半天,才憋出這一句。
“那也不勞你費心。”
邢苑對他臉上被笤帚打出的印記,很是滿意,雙手往胸口一抄,嬌俏俏地往門邊一倚:“你保著自己的小命要緊,別以為只有你最聰明,還不知道多少雙眼睛早就盯著你了。”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
邢苑臨了給他兩句實心話。
也算是教教他,要是他再冥頑不靈,也不能怪她沒有絲毫顧念以前的情誼。
端木虎被打得全身發痛,他還奇怪了,空有一身力氣,居然當著邢苑的面不敢回手。
大概是以前被她壓迫習慣,一時都反應不過來。
在諸人眼前,他落了臉面,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揮袖而去。
邢苑將那把可憐兮兮的笤帚撿拾起來,佯裝在院門前,掃掃弄弄:“看戲的都該看完散場了。”
那些人很是乖覺,把腦袋縮了回去。
只有一個人,不遠不近地站著,從頭到尾,將這場戲看得一點不落下。
邢苑留意到背脊後面灼灼的目光,一轉頭,卻不見什麼生人。
還以為是自己的直覺跑偏了,不在意地將院門給合上了。
段磬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邢苑見他形容疲累,一下子心疼了,又是熱飯菜,又將洗澡水給燒上。
“這個楚知州,把你的當牲口使喚了!”
“也不至於那麼狠。”段磬笑了笑。
他吃不下肘子,只是就著邢苑親手炒的兩個小菜上,多落了幾筷子。
邢苑不吃,在旁邊托腮看著他。
段磬很喜歡她這會兒的目光,帶著微微的依戀,讓他覺得這個院子,像是自己的小家一樣。
“看夠沒?”他調笑著問道。
“沒,沒看夠。”邢苑回答得落落大方,“以前你留著鬍子,其實也不難看。”
“鬍子以後還可以留的。”
“不,還是不留更好看。”邢苑嘴上說著,心裡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留著鬍子,親起來,毛楂楂的,總是沒有光潔的面板來得舒服。
抬起眼,正好接觸到段磬探視的目光,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那笑容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