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這個人有些來頭,比楚知州更加難以應付。
筵席撤下,楚知州親自將兩個人送到房中。
段磬見這意思,就是讓他們兩個共處一室,難不成還想再試探一下兩人的關系?
邢苑見旁人都走了,才想要開口。
段磬的手指豎在嘴邊,做個噤聲的舉止。
他走到窗臺前,忽而將窗戶推開,聽得外頭哎喲哎呦兩聲,然後是慌亂無章的腳步聲匆匆離開。
“好了,說話吧。”
“門外會不會有人?”
“沒有。”段磬的耳力驚人,尋常人的呼吸哪裡瞞得過去。
邢苑深吸一口氣道:“我這樣也不過是緩兵之計。”
“我瞧著,你方才好像忽然想到什麼?”
邢苑點點頭:“其實,是有一件東西,算是從杜家帶出來的,可是卻不在那個箱子裡頭。”
“那又在哪裡?”
“在我屋中。”
正是那一日,冬香送來,讓她見了觸景生情的荷包,裡頭的東西,想必冬香早就翻過,覺得不疑有他,才當成是個信物。
冬香壓根就想不起來,要不是她今天見到了用相同手法編織的如意縧,也委實想不起來。
“裡面未必就有貓膩,我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麼?”
“為什麼每個人都認準了三少爺會知道這個秘密,而且將這個秘密告訴了我?”
邢苑作為當事人都完全被蒙在鼓裡。
這一個一個的後來人,反而一口咬定了不肯鬆口。
“三少爺臨死之前,服侍在他身邊的人是冬香,怕是同冬香說了些什麼,否則旁人又如何會知曉。”
“我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他和我提過類似的事情。”
“興許他說的比較隱晦。”
“興許,他盼著我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他死了,我也死了,這個秘密就帶到地底下,大家都太平。”
邢苑嘆了口氣道,她委實不喜歡住在這裡。
不知怎麼會想起,上一回住在這裡的阿貞,盡管已經連根從肉中拔除,留下的傷疤用手一按,依然隱隱發痛。
段磬很熟悉此處,這樣的客房,不過一間屋子,要是住兩個人,轉身都有些不便。
床鋪也實在不大,兩個人要是並頭躺了,一雙手都不知該往哪裡放才好。
這樣的安排,只有尹雀那個促狹鬼想得出來。
看似是行了方便,其實是要惡心他們倆。
“你要是累了,就先睡。”
“那你呢?”
“我在窗前坐坐就是一晚了。”
邢苑在床沿坐下來,根本沒有絲毫的睡意。
“我要是說,看著今天三個人的那樣嘴臉,我倒是有些期盼明天眼睛睜開,閔嶽已經到了揚州府,你會怎麼想?”